这屋子,是他当时一边哄着妹妹,一边忍着心里巨大的恐慌,一点一点收拾出来的。
土炕上铺的稻草,也都是他一捧一捧从田里捡回来,铺上去的。
眼下,被人全都毁了个干净。
庄云期心里怎么可能不难过?
庄云黛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庄云期的小脑袋。
庄云彤甚至都有些按捺不住的哭出了声:“大姐,咱们今晚怎么睡啊?”
庄云黛笑了,一手牵起庄云期,一手牵起庄云彤:“走啦,咱们找地方睡觉去!”
……
庄李氏步履匆匆回了庄家,越想越是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晕了头,跟着符家那两口子去胡闹了呢?
那可是老宅啊……
她这会儿终于又想起来,先前香姐儿跟她说过,许是老宅的祖宗,庇佑了庄云黛她们……
想到这,庄李氏越是坐立难耐。
这会儿天色暗了,符邓氏还想着再在庄家蹭一顿饭,也就没走,她想着,连庄云黛那种傻子都有鸡汤喝,怎么说,他们是亲戚,庄李氏又向来好糊弄,弄点鸡汤鸡肉的,不过分把?
“婶子啊……”符邓氏窥着庄李氏的神色,开了口。
庄李氏这会儿心里不是不怨怼符家这两人的。
若非她们,她今儿也不会出了那么大一个丑。
庄李氏多多少少不愿意搭理符邓氏。
但又是亲戚,庄李氏也不是那种拿乔,给人脸色看的人,她自己生了会儿闷气,这才又闷声开了口:“孩子他舅妈,你说今儿,算是什么事?”
符邓氏赶忙道:“婶子,这事可不能怪我们啊。我们也是一时想岔了,就想着给裕哥儿出气而已……”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一拍巴掌,“对了!都是香姐儿那丫头!香姐儿那丫头言之凿凿的,说什么裕哥儿喝了那鸡汤就出事了!……我家小姑子那肯定不能给二房那三个孩子在鸡汤里下毒啊,说不得裕哥儿是吃了旁的出事的!”
符邓氏之所以特别笃定符氏不会在鸡汤里下毒,是因着符邓氏对小姑子符氏自觉还算摸得准。
符氏要脸啊,怎么可能落一个毒死二房侄子侄女的话柄?
这样,以后她还要不要在向阳村混了?
庄李氏心里一面埋怨着符邓氏的莽撞,一面也觉得符邓氏这话有些道理。
她那个大儿媳妇,向来孝顺,虽说对二房的几个孩子,并不像是对自家的孩子那么上心,但绝对也没有想要下毒害死她们的歹毒心啊。
那,裕哥儿到底是怎么出事的啊?
庄李氏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
符邓氏心心念念的鸡汤,还是没喝上。
庄李氏心里发闷,哪有心情给他们整治什么鸡汤。
再说家里头的老母鸡,宰一只少一只了,她们这些常来常往的亲戚,用不着那么客气。
庄李氏简单的做了两道菜,只是在箅子上,蒸了几个金灿灿的大窝窝头。
一看也是挺实在的。
符大百“勉勉强强”的,一气吃了三个窝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