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村民盯着呢,庄云黛不会让自己留下半点把柄。
这礼节上,就先给拿捏住了。
符大百手里还拎着方才劈门的斧头,他拿斧头杵在地上,撑着身子,斜睨了一眼庄云黛:“看着确实机灵了些啊傻丫……那行,二舅问你啊,我大外甥裕哥儿这两次进医馆,是不是你害的!”
庄李氏想起至今生死未卜的大孙子裕哥儿,也是一脸的愤然。
庄云黛人多聪明啊,就这一句话,庄云黛就全明白了。
她手里微微攥紧了镰刀,面上却露出一副极为震惊的模样:“二舅你说什么呢,我最近在老宅养病呢,先前爷爷奶奶还喊我回家住,我就是怕过了病气,这才在外面住的啊。这会儿裕哥儿生了病,进了医馆,怎么还能赖在我头上啊?”
庄云黛一副委屈的要哭出声的模样。
王迎银是个老实孩子,一见这个瘦瘦小小的妹妹都快哭了,立马看向庄李氏:“李奶奶,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云黛妹妹带着期哥儿和彤彤,住在什么都没有的老宅里,都这样了,怎么您家里出了事,还要怪云黛妹妹呢?”
王迎铁脾气稍急一点,也火急火燎的跟着二哥发声:“可不是嘛!从前云黛妹妹是个傻的,不会为自己辩解,也就算了,怎么着这会儿人都好了,还有人想往她头上泼脏水呢!”
王迎铁一边说,还一边睨了符大百一眼。
向阳村的村人们,对着外村人,自然还是向着本村的村民的。
尤其是符大百这凶神恶煞的,跟庄云黛这瘦得跟棍儿似得委屈巴巴小姑娘一对比,村人们的心,那是早就偏到庄云黛身上了。
村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就是,我看人家黛姐儿不傻了以后,人可好了,每每见了我们都笑眯眯的,还打招呼!还喊我姨呢!”
“可不是嘛!总不能家里头出个什么事,就怪黛姐儿吧!人家黛姐儿也说了,这都没住家里!”
“不是我说啊,符大百,你是不是看我们向阳村好欺负啊,跑我们向阳村来欺负一个爹死了娘炮了的小姑娘?!”
众人越说越激动,看向符大百一行人的眼神都变了。
就连方才那个快嘴说出庄云彤跟庄云期在王翠翠家的孩子,也被他娘给狠狠的拧了一下耳朵,疼得他嗷的叫了一声。
符大百这都快成了“千夫所指”了。
他没想到庄云黛这惺惺作态的,竟然引得这么多人替她说话!
符邓氏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事态往不受控的地方发展了,这才赶忙打圆场:“哎,乡亲们,别激动啊,我家大百不是那个意思。这主要是,这两回啊,我们裕哥儿都不是生病进的医馆,也太蹊跷了些……乡亲们是不知道,裕哥儿惨啊,好好的一孩子,接二连三的抽抽过去,家里头也是慌了神,连夜急着往县里头送。不说别的,孩子大人都多受罪啊……我家大百这不是心疼外甥一家子嘛,一时激动,一时激动。大家想,谁家没个孩子,孩子出事的时候,这不是都慌吗?”
符邓氏的话引导旁人跟她共情,倒是稍稍起了些作用。
旁人一想,也是,这庄文裕小小年纪,这接连的遭罪,确实也挺可怜的。
这要是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村人们都心有恻然,没再对符大百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