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戈壁的!”高战骂了一句,猛地转过了身。</p>
老钟也是脸色发白,绷着嘴,一副强忍呕吐的样子。</p>
我终于能确认怪味的出处了。</p>
那是一种熟肉冷却后,被凝固的油脂包裹发出的气味。</p>
……</p>
回到法医办公室,我一屁股跌进椅子里。</p>
我叼着烟,想起了第一学期末,老教授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对我说的一番话。</p>
“徐祸是吧?我看好你,可我得警告你,以后别给我吊儿郎当的。好好学习专业知识,强化自己的心理素质,别老想着勾搭别的系的女学生!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就两点:你跟着我学,一次性给我通过心理评估;毕业后,你最少给我在岗位上干满五年!”</p>
……</p>
我瘫痪一样的靠在椅子里,深深的吸了口烟,对着窗外不怎么明媚的阳光喃喃的说:</p>
“老师,我今天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法医了……”</p>
傍晚,我把整理出来的初步尸检报告送到高战的办公室。</p>
高战瞪着硬币眼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的问:</p>
“你没事吧?”</p>
“没事。”我摇了摇头。</p>
高战咧了咧嘴,“谁都没想到你第一天来就碰上这样的案子,我还担心你会扛不住呢,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本来今天应该请你撮一顿的,现在……改天吧。”</p>
我点点头,把报告交给他,“因为化验资质和化验条件限制,我只能出具初步尸检报告。具体化验结果只能等市里认定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下班了。”</p>
“下班吧。”高战挠了挠头,“对了,下午我接到通知,这两天上面会安排实习生下来,应该可以帮到你。你们……你们这行能坚持干下来的不多,好好带带新人。”</p>
出了办公楼,刚上车,就接到了马丽的电话。</p>
电话接通,马丽幽幽的问:</p>
“小师弟,第一天上班就碰上大案子了,感觉怎么样啊?”</p>
“还能怎么样啊?现在尸体不是应该送到学院的化验基地了嘛,师姐你应该也见到那口锅了。”</p>
“我就在化验室呢,就打个电话,看看你有没有被吓破胆。看来你状态还不错。对了,就你对现场的化验,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p>
我放下车窗,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p>
“如果现场提取的J斑是正常状态下的凝固形态,那就证明死者在死后曾遭到X侵犯。参照死者的判定死亡时间,以及身体各部位创伤造成的时间,在被侵犯的时候,死者的头已经被割掉了。也就是说,凶手不是单纯的变`态,还是个疯子。”</p>
“不错,看来我可以向林教授交差了。”</p>
“林教授?”</p>
马丽呵呵一笑说:</p>
“你以为我会关心你这个‘叛徒’?是老教授担心你会有心理障碍,会撂挑子不干,所以让我打电话探探你的口风。”</p>
“丽姐,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都这个年纪了还单着呢……”</p>
“滚!”</p>
挂了马丽的电话,我本来想找个饭馆打发一顿,想了想,还是打包了盒饭,又买了一提啤酒,直接回了城河街。</p>
停好车,正往回走,冷不丁就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冷冷的说:</p>
“租房的时候说是一个人,现在又带人回来,真是不像话。”</p>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眼一看,就见十四号的那扇窗户里,一双眼睛正透过窗纱冷眼看着我。</p>
“陈伯,晚饭吃了没?”</p>
我反应过来,打了声招呼,老陈却没回应。</p>
我正琢磨要怎么才能厚着脸皮和他套近乎,好问问他灵牌的事,没想到他却又冷冷说道:</p>
“房子租给你了,我也就不多管了,不过你们最好动静小点,别影响到周围的邻居。”</p>
我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街口的香烛店老板正在拉卷帘门。</p>
除此之外,整条街就冷清的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了,哪儿来的‘你们’?</p>
我皱了皱眉,想跟这怪老头再说点什么。却听“砰”的一声,他从屋里把窗户关上了。</p>
“莫名其妙。”</p>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又回头看了一眼,咧咧嘴,径直回到了家里。</p>
刚打开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p>
我随手把饭盒和啤酒放在柜台上,一边往下摘包,一边拿出手机接了起来。</p>
电话是窦大宝打来的,他有些忐忑的问:今晚又是初一了,晚上看铺子除了要硬的下心肠,还有没有别的注意事项。</p>
我暗暗叹了口气,初一十五31号晚上要营业,这是老何定下的规矩。</p>
我只想离开那个失落的所在,有太多的事物都没有完整的交代了。</p>
窦大宝长的像是猛张飞,却心地单纯善良,实在不怎么适合面对那些执念深重的横死鬼。</p>
可到了今时今日,再留在那里,我是真撑不下去了。</p>
我只好又反复叮嘱他,只管超度亡魂,别去理那些鬼魂的请求,让他夜里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p>
挂了线,想想今天白天发生的案子,我心里一阵烦躁。拿起一罐啤酒,打开灌了一气。</p>
刚想坐到柜台后开始我的晚餐,不经意间一回头,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手里的啤酒‘咣啷’掉在了地上。</p>
我进来以后随手就关了门,可就在我回过头的一刹那,竟看到一个没有脑袋的女人站在门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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