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人可认同我所说的?大淮正统在于京师,在于永宁公主,倘若诸位携太子南下便是割据,便是叛国!白鹭书院不会同意的!”许新正又接着暗示道。
文向高甩袖不说话了。
对于他来说,那三万西北铁骑的威胁反而是其次,更重要的其实是白鹭书院的态度。
京城离白鹭书院很近,白鹭书院随时可以鼓动朝臣学生叩阙,逼急了甚至书院高手可以直接出面干涉!
但如果迁都应天府,对于白鹭书院来说可就鞭长莫及了,反而容易被金佛寺插手朝政。
而且书院的圣地就在江北,绝无可能追随他们迁去江南。真要打南北内战,只要永宁公主稍作让步,维持书院在朝中的影响力,书院绝对会支持她。毕竟相比较其他两大方外宗门,白鹭书院对于朝政要更加积极,更加重视,绝不容许丢掉这一块的影响力。
白鹭书院,儒家圣地,如果连他们都说永宁公主的传位诏书是真的,天下人哪个读书人敢说是假的?
大势,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永宁公主这边。她唯一吃亏的,就是女儿身罢了。
但女人真就当不了皇帝吗?
许新正不相信大淮官员的骨头真有那么硬。
说完了法理,许新正又说起现实来:“魏公公主张南下陪都,所依仗的无非是江水天险,无非是永宁公主手中没有水师,骑兵难以渡江。这点倒是不假,可魏公公也说了,这江南鱼龙混杂,魔教猖獗。若是南下遇险,辅国公可有把握保护太子安危?”
“老夫一品武夫,带着太子于军阵中七进七出都不成问题!”辅国公狂妄道。
他是对付不了西北铁骑,但江南可没有西北铁骑这种劲旅,对付魔教那些乌合之众的话,他自认为七进七出并不算吹牛。
“那尸潮呢?既然宫中能爆发尸潮,江南难道就不能爆发尸潮吗?这南方就没有人服用忘忧草吗?倘若尸潮爆发,席卷江南大地,诸位可有把握保护太子不受伤害?”许新正一针见血提醒道。
房间内三位大佬齐刷刷地沉默了。
许新正看一眼魏谦,又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早在西北边军进京之前,京师南郊的灾民安置处就曾爆发过一次数千人的尸潮。在下与三位哥哥有幸,当时送李尚书出殡遇上了,险些被尸潮吞没。此事不知王血幡可曾与魏公公禀告过?”
魏谦一愣,当时正遇到西北边军进京逼宫,王景渊或许有跟他说过,但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许新正又看向文向高:“当时书贤兄与其他几位书院学生也在尸群当中,正是我们兄弟四人与书贤兄联手逼退了尸群,这才留得小命回城。随后西北铁骑杀来,一举将城外尸潮荡平,止住了这场灾祸!此事,书贤兄回家可与文大人提及?”
文向高同样一愣,他当时也着急要进宫,好像是有注意到儿子文余墨身上的血污,也应该有问过他,但确实没怎么上心,毕竟西北边军逼宫才是头等大事。
辅国公看看左右二人的表现,不得不重新审视许新正这个小喽啰。
怎么这小子左右逢源,哪哪儿的关系都能攀上呢?
靠男色攀上苗国师与永宁公主也就算了,可怎么连文家那小子都与他有交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