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闵兮也跳墙追过去,二人往北边的小院跑去。
一边跑,许新正一边抽空又看了眼她的手臂,眉头顿时紧锁:“你被咬了?”
“嗯。”薛闵兮不否认。
“不是吧?被咬了你还跟着我?”
“嗯。”
“嗯?”
“等我尸变了第一个咬你。”薛闵兮面无血色,却一脸平静地说道。
“……”许新正无法理解。
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样吗?
“敢问公主殿下几品修为?”许新正忍着怒火又问她。
“五品剑师。”
“厉害呀!后面那行尸只有六品,回去杀它!”
“你当本宫是傻子?你既然招惹了本宫就休想将本宫甩开,本宫今日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许新正不说话了。
“前面左拐,院子里有个酒窖。”薛闵兮又提醒道。
许新正赶紧左拐撞开大门,薛闵兮断后将门拴上,又带他去了后院,让他把水缸移开。
许新正心里计算着那六品行尸追进来的时间,一边听话将水缸移走,果然看到压在底下的一个木门。
薛闵兮一剑砍断上面的铁锁,将木门掀开,示意他快下去。
许新正心一横,赶紧跳下去。
他原本还抱有侥幸,心想薛闵兮会不会突然良心发现,主动把门盖上把水缸掩上再去把那六品行尸引走呢,结果薛闵兮紧随其后就跳了下去。
许新正欲哭无泪地看着她:姑奶奶,你都要尸变了跟着下来干嘛呀?能不能有点大淮公主的气度?
薛闵兮不理他,从边上抄起一坛酒泼在入口处,用酒香来遮掩二人的气味,然后又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带着他往酒窖深处去。
这酒窖并非皇家酒窖,空间不大,看着更像是后宫哪位宦官的私藏。
二人往里走五六步就到头儿了,靠着墙各坐一边,互相敌视。
头顶传来厚重的脚步声,显然是那六品行尸追来了。
虽然它尸变后体魄更强了,但智力似乎有所下降,更多的还是凭借本能在行动。追到后院后没有找到目标,便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起来。
许新正只觉得牙疼,心想:如果没有其他人将这只六品行尸引走,它该不会就一直在上面游荡吧?
再看看眼前捂着手臂的薛闵兮,许新正绝望地抹干净脖子等死,只求一会儿薛闵兮咬他的时候能温柔一点,简单种个草莓就可以了。
薛闵兮不晓得他心里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自顾着取出一枚夜明珠叼在嘴里照明,又小心翼翼地将袖子卷上去,露出小臂上的咬痕。
伤口已经有溃烂的痕迹,血液变成绛紫色,尸毒似一条条藤蔓顺着她手臂经脉向上蔓延,却在手肘前止住,原来上面还扎着几根银针,暂时堵住了这些尸毒的去路。
可人体脉络错综复杂四通八达,哪里是她扎几根银针就能堵得住的?
尸毒还在疯狂地往周边细微的脉络蔓延,寻找其他路线绕过穴位。
这几根银针恐怕是封不了太久了。
许新正冲她眨眨眼抖抖眉,又比划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薛闵兮顿时会意,这厮是教她趁现在尸毒还被封着赶紧砍掉手臂呢!
虽然这个办法她自己也有想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收到许新正的建议就特别窝火,有种把银针拔掉赶紧尸变咬死他的冲动。
或许是这混蛋太招恨了吧,那表情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此前在地下鬼市的时候许新正就顶撞她轻薄她,刚才又带着尸群闯入她的临时庇护所害她,现在居然还教唆她自断手臂?
是可忍孰不可忍,当阉之而后快也!
薛闵兮越想越气,骤然挥剑刺向他的胯下,吓得他空手接白刃。
头顶的行尸似乎听到了什么细微动静,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
二人也赶紧停住,不敢再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