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
“苏……苏先生!”
李广梗着脖子,吹胡子瞪眼。
一双虎目,瞪得跟铜铃一样圆。
他伸出手,布满老茧的手掌摊开,理直气壮地嚷嚷:“你是陛下看中的肱骨重臣,我也是!
“酒分我喝一口!”
你特么说的好有道理啊!
我这算是360度沉浸式的实景话剧?
苏牧递过去酒坛子,还没忘了叮嘱一句:“一口八十,你悠着点。”
“八十?”李广瞪牛眼。
“八十很多吗?不给别喝。”
你们这群演员,财大气粗的,喝我一口酒给点钱怎么了?
苏牧也不是真缺那点钱。
反正都归隐山林了,钱在他眼里还没有纸有用。
纸能写字能擦屁股,钱能干嘛?
烧了取暖?
他有煤呢,烧钱干嘛?
他就是逗这个老戏骨。
况且他这酒,闻着香,度数可烈得很。
反复蒸馏之后,酒精度数不下五十四度!
是不折不扣的烈酒!
他怕老李一仰脖,直接给自己灌翻了去!
老人家难保心脑血管有点问题,这特么喝死在他院子里,说不清楚啊!
李广肉疼,满脸褶子抽成了一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号的核桃。
“八十……钱?”
你怎么不去抢?
大烈钱币,金铢和铜币并行,一斗粟米,三枚铜币就能买到。
李广这样的骠骑将军,岁俸是八百斛粟米。
一斛十斗,合下来年薪相当于两万四千枚铜币!
当然,还有其它的军功赏赐,以及他自己家产业的收获,这个另算。
但八十钱,依然是不可小觑的一笔巨款!
一口酒八十钱?
李广觉得手里的酒坛子重逾千斤,扑鼻的酒香,瞬间就索然无味了!
况且他这一趟出来,是找寻陛下的。
他身上有个屁的八十钱!
他一个钱都没有!
老将军吧唧了吧唧嘴,又把鼻子凑到坛子口,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香。
然后委屈巴巴地把坛子递回给苏牧。
“不喝了不喝了。”
这给苏牧看乐了,感情老李你还是个铁傲娇?
烈安澜放下手里的半拉红薯,掩口轻笑,满室生辉。
“李将军喝吧,这钱,朕出了。”
说话的时候,她幽深的墨瞳款款凝望苏牧,宜颦宜笑的俏脸如同桃花。
“正好,让朕也尝尝。”
她捧起白天从苏牧这里要来的白瓷碗,用同样白皙的素手捧着。
显出一抹期冀。
“嗷,老李喝可以。”
苏牧把酒坛子递回给老将军,然后面无表情地对烈安澜说:“你伤没好,不能喝酒。”
烈安澜:“???”
“李将军,朕只出第一口的钱。其他的,你自付吧。”
李广:“吨吨吨……嘎儿?”
老将军一口酒含在嘴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八十钱呢!
他刚才得了陛下的首肯,喝得那是一个鲸吞牛饮。
这特么的才叫琼浆玉液啊!
以前自己喝的,哪怕是赏赐下来的贡酒,和现在嘴里的一比,都跟水一样寡淡!
更别说军中庆贺大捷,为了让将士们都有酒喝,都是九水一酒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