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记者招待会过后，报纸，电台，电视，大量的新闻内容完全围绕着肖恩展开。
这次的新闻有太多的内容可以深挖了。
“肖恩为什么敢承认自己是魔鬼？”
“肖恩到底是虚伪还是真实？”
“肖恩的我是坏人论对社会是否有害？”
“肖恩的会被轻易影响的人不可能生存下来的论调是否正确？”
“肖恩吵闹的邻居说法是否正确？”
“你是不是肖恩口中的‘脑残’？”
“肖恩重新定义了‘坏人’这个名词！”
“肖恩坚持自我，不要被他人影响！”
英国的，美国的，欧洲大陆的，各国的电视台上，一群专家围绕着一个个话题炒成一团。
支持肖恩的，反对肖恩，说肖恩哗众取宠的，各有论调。
好吧，说肖恩哗众取宠的最先败退下来，人家都是魔鬼了，还什么丑不丑，那叫邪恶！
围绕这些话题，普通民众也有自己的看法，也有自己的争论。
而媒体圈上演了各种骚操作，像是持有不同观点，报纸，电视，电台炒成一团。
报纸卖疯，各种节目的收视率也暴涨，广告商十分惊喜。
然后被驳倒，变换阵营，再吵，再引申，再深入，再连带上各国政府，名人，历史……
可以预见，这一系列话题起码能够这群媒体炒作一个月的。
从印刷业到广告，一个产业链。
有经济专家进行预估，单单是英国国内，因此带来的各种经济利益超过1个亿美元，如果把范围扩展到全球，那么这个数字将上升到8亿美元左右！
可见这次采访造成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当然，这比起第一次宣布退役就让芝加哥直接经济损失达到10亿，间接经济损失超百亿，美国经济震荡，美国股市大跌的乔丹还差得远呢。
……
一夜之间，这段采访内容便传遍了世界大多数地方。
随着肖恩名字被大众熟知的还有‘秩序邪恶’。
除了少数人之外，绝大多数都没听过‘秩序邪恶’这个名词，但，所有人却瞬间理解了什么叫秩序邪恶，特别是用了魔鬼进行举例的时候。
这个名词流传开来之后，所有人便直接把政府定性为秩序阵营，但是善良还是邪恶……
兔子：美国是秩序邪恶！
美国：苏联是秩序邪恶！
随着肖恩带起的风潮，给别人评定阵营一下在全世界范围流行起来。
而只有少数人知道，只是桌面游戏《龙与地下城》的设定。
好吧，肖恩还以为是自己原创呢，实际上《龙与地下城》是1974年，由一保险公司推销员加里·吉盖克斯在威斯康星州发明的。
事后洛林从咨询公司那边拿到的资料，在肖恩洋洋得意吹嘘自己创造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啊，加里·吉盖克斯？威斯康星州？”肖恩一脸懵逼。
看着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的洛林，肖恩抬手摸了摸鼻子，拿起电话直接给杰弗瑞·卡森伯格拨了过去。
“我直播的采访看了吧？”
“当然，我的老板，很精彩。”杰弗瑞·卡森伯格随手一个马屁就送了上来。
“这是肯定的，我找你不是说这个事情，威斯康星州有个叫加里·吉盖克斯，他搞了个《龙与地下城》的桌面游戏，找到他，把所有相关的版权全部收购下来。”
“啊！”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杰弗瑞·卡森伯格摸不到头脑。
“好了，就这样，搞定他们！”肖恩挂断电话，歪头看向洛林，“现在，阵营设定是我的了！”
“你真邪恶！”洛林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惹的肖恩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格里·亚当斯打电话过来了。”洛林说起了正事。
“格什么？谁啊？”肖恩眨巴眨巴眼睛。
“你！”洛林一脸无语地看着肖恩，“你不知道格里·亚当斯？”
“我凭什么知道他啊，他算什么东西啊？莫名其妙！”肖恩甩甩手。
“那你喊什么北爱独立！”
肖恩挠了挠脑袋，“这家伙是北爱共和军的恐怖分子？”
洛林叹了口气，她算是看出来了，肖恩所谓的北爱独立完全就是随便说说，是为了恶心英国政府的。
“格里·亚当斯，北爱新芬党党魁，新芬党1905年成立，是北爱共和军的官方政治组织，北爱共和军就是你之前角色扮演的那个组织。”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肖恩否认三连后继续问道：“你的意思，这个新芬党是号召北爱独立的党派？还是武装斗争的？”
“我一直以为是北爱尔兰民族统一党！”
“北爱尔兰民族统一党是亲英党派，当然，也是现在北爱最大的党派。”
“他妈的，好狡猾，很有迷惑性啊！”肖恩骂了句，“说说这个格里·亚当斯。”
“工人家庭出身，父亲就是独立人士，受到家庭影响，曾经推崇武力斗争统一爱尔兰，支持北爱共和军，参与策划了不少袭击桉，1971年结婚，共生有3个孩子，从79年起，在新芬党内提出要将战略方向从武装斗争转向呼吁北爱民众参与民主公投，83年当选英国西贝尔法斯特区议会议员，同年，他成为新芬党主席，并且当选为国会部长之一，但就任此职必须宣誓效忠英国女王，因而他拒绝就任。”
“还算有脑子，但年轻时候做事太过冲动，没什么前途。”肖恩直接下了定论。
“他准备来拜访你，见不见？”洛林问道。
“见，什么不见！”肖恩点头答应下来，“总要让英国当局看到我的动作，先把牌捏到手里。”
见识到了肖恩的强硬，女首相将肖恩深深记在心里。
同时，她也看到了肖恩释放出来的信号，虽然在唐宁街面对自己的时候十分毒舌，但真正在媒体面前却完全是另外一个形象。
在女首相看来，肖恩十分狡猾的同时又很有自知之明，并且行事风格诡异，但又像沉弼说的一样，有一定的分寸。
怪异且自洽的逻辑。
好在肖恩并没有把事情做绝，留下了很大的余地，但同时又用北爱和苏格兰给自己留了个烂摊子。
所以，当女首相听到肖恩没走，并且见了格里·亚当斯之后顿时头疼起来。
……
“您好，肖恩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格里·亚当斯看到肖恩竟然亲自到酒店门口迎接自己，颇有些受宠若惊。
肖恩大大方方地上去给了格里·亚当斯一个拥抱，“我也同样很高兴，亲爱的格里·亚当斯先生。”
不远处，一群狗仔兴奋的脸色通红，手里的相机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要说现在英国谁最红！
那肯定是肖恩·魔鬼了，只要近期能拍到肖恩的照片，那就是钱！
简单寒暄几句，肖恩与格里·亚当斯转身进入酒店，一群记者才开始讨论起来。
“谁认识那个刚刚与肖恩拥抱的人，竟然让肖恩亲自下来迎接，身份肯定不简单，分享一下信息吧，伙计们。”一个记者首先说道。
“这人好像是叫亚当斯，我记得是北爱尔兰新芬党的，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北爱尔兰！”
“新芬党！”
单单是这两个词就让这群狗仔兴奋起来了，才刚刚在发布会上说支持北爱独立，现在就正大光明会见北爱的人！
大新闻，爆炸性大新闻！
都特么干狗仔了，你跟我说政治觉悟？
为了说服自己，这帮狗仔成天吧‘新闻无国界’‘民众知情权’挂在嘴边，新闻够爆炸就好，谁他妈的管那么多！
养家湖口就够艰难了，政治觉悟什么的还是让那些大人物考虑去吧！
……
“我是故意让记者拍照的，相信中午的时候，我与你见面的消息就会传出来，我承认我利用了你。”回到酒店套房内，肖恩毫不掩饰地直接说了出来。
到了他这个身份地位，这叫直率。
当然，普通人的话就叫傻逼了。
“哈哈，肖恩先生果然像是传闻中一样真实，我当然不会介意，能被人利用，这说明我有价值，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格里·亚当斯笑着说道。
“不错，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肖恩笑着指了指桌面上的茶，“我喜欢直来直去的交流方式，如果我谈话的对象连真话都无法承受，那我一定不会与他有更深的交流，没有意义。”
“肖恩先生，很高兴你能支持北爱的独立事业，在记者招待会上，你讲了一些东西，这让我大受启发，所以，我来拜访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格里·亚当斯明白了肖恩的意思，直接说道。
“如果我得到的资料没错的话，从前你加入了北爱共和军，策划了一些恐怖袭击事件，后来慢慢又改变立场的？”肖恩问道。
“是的，先生，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发现武装斗争并不能完成北爱独立，这种方式已经过时了，所以我变换了思路。”
“很好，只是有些可惜。”肖恩点点头，又摇摇头，“北爱距离大不列颠岛太近了，武装斗争根本没有希望，只是可惜你已经参与了武装斗争，这是个污点，英当局一定会针对你这点进行打击，你已经没有可能完成自己的夙愿了。”
被肖恩这么一说，格里·亚当斯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好半晌，亚当斯叹了口气，最近几年他也发现了。
英当局为了针对他而通过一项法桉，播放被非法取缔的爱尔兰议会组织成员和新芬党领导人的声音均属违法，因此，当亚当斯接受广播电台或电视台采访时，他的回答必须由另外一个匿名者重述。
“我知道你的来意。”肖恩直接了当地挑明道：“但，我实话实说，我并不在意北爱是否独立，包括苏格兰，威尔士，这是我用来威胁英当局的，目的只是让他们后院起火，少他妈的给我在东南亚的行动添乱。”
听到肖恩这么说，亚当斯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他也知道。
“包括这次会面，只是给女首相提个醒，我想你也没指望我一个美国人如何如何，所以，大家在这一点上是相互利用。”
“当然，我会给新芬党捐助一笔钱，不会很多，50万美元，表示一下我的支持态度。”
“最后，我给你一个建议，想听吗？”肖恩看着亚当斯说道。
“当然想听，这也是来我这里的目的之一，我看得出来，你对斗争有很深刻的理解，秩序邪恶嘛。”亚当斯开了个小玩笑。
肖恩大笑了一阵才说道：“借用华夏古代皇帝的一句话，‘广积粮，缓称王’，正是靠着这个方针，这个乞丐打败了蒙古帝国，一统东方。”
蒙古帝国在欧洲的名气可太响亮了，上帝之鞭，西方世界给黄种人做注释的时候就是蒙古人种。
一听来头这么大，亚当斯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扎根地方，扎根北爱尔兰民间，提高自己的格局，以北爱尔兰的利益为根本，先取得当地人的大规模认同，将新芬党变成北爱尔兰第一大党，然后……”肖恩攥了攥拳头。
亚当斯摇摇头，“联合派并不想独立，他们的仍旧想留在英国。”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连所有的爱尔兰人都无法团结，又何谈独立呢。”肖恩摊摊手，“两派之间的武装冲突不断只会让社会不稳定，这并不能取得大多数人的支持，我说过，哪怕是魔鬼，也希望世界和平。”
“而不进行武装斗争，并不代表不斗争。”
“还请肖恩先生指点。”亚当斯起身鞠了一躬。
“记住，道德的至高阵地一定要抢先占领，首先提出挺火谈判能让你们博得大多数人都认同。”
肖恩伸出第二根手指说道：“第二是舆论阵地，普通民众其实是没有多少思想的，他们每天要忙于工作，家庭，生活，这已经牵扯了他们太多的精力，所以根本没时间去思考太多的问题。”
“这时候舆论宣传的方向便能‘引导’民众的思想。”
“所以，你们要有自己的广播，电台，报纸，当然，这些东西不能用来直接宣传独立思想。”
“那我们宣传什么？”亚当斯不解。
“宣传，历史，文化，语言，教育。”肖恩盯着亚当斯的眼睛说道：“这叫统一思想战线，首先要把爱尔兰人和英格兰人区分开来。”
“而怎么区分，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这就需要历史，文化，语言。”
“你想要扇动民族情绪，首要的一点就是真正将他们区分开来，但北爱尔兰人明白自己是爱尔兰人，让他们认同新芬党，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谢谢肖恩先生，你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虽然倡导通过和平公投的方式争取独立，却并没有太清晰的具体的办法。”亚当斯真心道谢。
“不，你不明白。”肖恩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看的亚当斯一愣。
“你是不是准备呼吁解散北爱军。”肖恩笑着问道。
亚当斯皱着眉头点点头，“像你说的，长时间的恐怖袭击会让民众产生厌恶。”
“错，错，错！”肖恩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一条腿走路是走不快的，武装斗争只会带来灾难，但，这就一定是不好的吗？”
“没有小偷还要警察做什么，没有了武装斗争，你还呼吁个屁的和平解决矛盾啊！”
亚当斯瞠目结舌地看着肖恩，好半晌，咽了口唾沫，魔鬼！
“公开撇清和他们的关系的同时引导一下矛盾，让他们闹，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是在家里，但会打会闹的孩子才能引起足够的关注。”
“有邪恶才有正义，有坏人才有好人，没什么概念是能独立存在的，单纯的和平运动可争取不来自治权，没有自治权，又怎么倡导公投呢，政府一句不承认，那结果就毫无价值。”
“政府跟我是同一个阵营的存在，所以，被指望他们有什么节操。”肖恩伸出双手向前一推，“要双管齐下！”
亚当斯站在深深鞠躬，这次他是真的服了。
坏这种事，就是天生的，要说眼前这位是超级富豪，又是在美国那种地方，根本没有搞过独立运动，但看看人家着操作手法。
让搞了几十年独立运动的自己自惭形秽。
当然，自惭形秽的同时心里又一下充满希望，直觉告诉他，这么搞，自己有生之年绝对能看到北爱独立的那一天！
亚当斯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了。
洛林一脸不爽地走过来，“你就这么希望北爱独立啊，你之前不还说不想得罪死英国政府吗！”
“是啊，我没想啊！”肖恩眨眨眼，一脸莫名其妙。
“没想那你还交给他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