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的走到警员身前,佝偻身子与他平视,“在我的律师到来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在和实验室保安一样恭顺的警员的护送下,富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都有,而且整洁又干净,一点都不像牢房。
地面铺着柔软舒适的榻榻米,在靠墙的小柜子上还摆着一个老式电视机,房间最深处被格挡的坐便器被擦的闪闪发亮,富江可以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拉开百叶窗,富江欣赏了一会儿房间外面的优美风景。
看环境,这可比自己曾经搭建的纸壳箱小屋要好得多。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来监狱里混一段日子了。
饭时,在狱警的护送下,富江前往食堂领取了自己的午餐。
“我不吃菜,只吃肉。”富江看向被盛入餐盘的伙食,眼神变得极为冰冷,好像在看仇人。
“嘿,别这么说嘛!”文太从后面走来勾住他的肩膀,“主食和副食的热量是有规定的,每一餐都是由专门的营养师来定的。”
富江眉头皱了皱,没有再说什么,找了一张人少的桌子坐了下去。
没一会儿,被关在监狱里的山口组成员靠近,把和富江同桌的犯人拉走。
富江兴致缺缺的看着饭菜,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虽然他是一个善良的守法公民,但现在毕竟是含冤入狱的囚犯,待遇和酒厂的实验体肯定不能相提并论的。
在实验基地时,哪怕他只吃肉,营养师都能为他调配好令他满意的饭食,几个堂口几个选择,保证满足每一个实验体,至少是满足他的口味。
还有那个友善可亲的食堂阿姨,每一勺子下去,都精准的挖中肥瘦适中的肉块,尽心的将最好的全都盛给他。
噢,还有那一位位恭敬客气的小白鼠友人,发药时总是喜欢盯着他脸猛看的小姐姐,联手为他定制了训练计划的科研人员和保安。
除了那个死去的沙口总是用不喜人的眼神看着他外,大家都值得他去怀念。
在美好的回忆中吃完饭后,富江扫了一眼正和狱友聊得正欢,如同相见恨晚,恨不得当场拜把子的文太。
这哪里是监狱?这明明就是家。
他突然理解为什么有的凶手就是不走法律程序非要自己杀人了。
原来如此。
在富江出于实验基地里养成的习惯,无视狱友独自回房时,文太追了上来。
“那个,富江...”文太表情犹豫,“帮我个忙,好吗?”
富江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
“好不好嘛?回个话啊。”文太双手合十,“提前给你说声谢谢哈。”
富江的姿势未变,“我停下,就是在听,是否答应要取决于你说出的话。”
“是这样的...”文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其实吧,我有个弟弟。”
富江依旧冷冷的看着他,“继续。”
“他从小就...三岁时还...还记得国中......当年....”文太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
“简短的说。”富江按住文太的肩膀,五指缓缓加力。
看文太那副样子,恐怕要把他弟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故事通通说一遍。
真亏他记得这么牢...这家伙是弟控还是怎么的?
“好吧,简单说,他组的乐团最近爆红了,下周日要开庆功宴,你代我过去吧,我短时间是出不来的,臭老爹肯定是打算让我在这里呆半个月左右,当成教训,磨磨性子。”
磨磨性子?看不出来啊,感觉你来这就和回家一样,比在外面都舒服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酒厂实验体出身呢。
“我拒绝。”富江听的很认真,拒绝的也毫不犹豫。
“怎么这样...我可怜的达也,哥哥对不起你...”文太假惺惺的拿袖口擦了擦眼角。
嗯?达也?木村达也?乐团?这个好像有印象啊。
富江看向文太的眼神中蕴含着一丝怜悯。
很遗憾,通知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