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而亡
徐长安被这道人吓了一跳,约莫知天命的年纪,一双眼中含着怒意,死死的盯着徐长安。身上的道袍算不得新,但也是洗得干干净净,道袍也用了平底的瓷盅撞上热水,仔仔细细的熨烫压平;再配上他那悉心打理,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便知道这人是个较真而又古板的人。
看到闯进来的道人,天阵子浑浊的双眼看向了他。
“傲宗,这是我天阵宗的贵客,你意欲何为?”
那道人站在了原地,手里的长剑挥舞着,可却不能再进半寸。
他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一般,可徐长安和剑无畏瞧得真切,这被称做“敖宗”的中年人,面前没有任何的光柱,可他偏偏如同被禁锢了一般。
方敖宗是天阵子最小的徒弟,也是最喜爱的一个徒弟。
仗着师父的喜爱,所以他才有胆量肆无忌惮的闯进来,想把徐长安就地格杀。
“师父!”
方敖宗嘶声力竭的喊了一声,可面前如同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他无法往前再进半步。
“可退不可进!”
此时茅草屋的周五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年轻弟子,他们看到了老祖和长老对峙的局面,谁也不敢多说半句。
方敖宗双眼通红,咬了咬牙,伸出了中食二指,在空中挥舞着。徐长安瞧得他这番动作,倒是有几分像他施展剑诀时的模样。不过,这可和他施展剑诀不同,剑诀是以法御剑,而面前这位名为方敖宗的长老,却是可以不借助任何的符或者材料,就可以凌空布阵。
这非得要宗师级以上的阵法师方能做到,修为宗师级以上的虽然不说多如牛毛,但也不少,可这阵法一途上的阵法宗师,那可就寥寥无几了。
虽然曾经葛舟意在他身边一段时间,但他却不知道葛舟意真正的水平。不过想起李道一对葛舟意推崇备至的样子,想必也不会太差。
他知道这是天阵宗,可没想到,随意一个长老,阵法造诣便能到达这种地步。、
方敖宗的手指在空中迅速滑动,凌空而画,一座光芒组成的阵法便出现在了他的指下。
“师父,弟子是为了这天下。弟子不敬,望师父恕罪!”说着,双手将那光阵往下一压。
徐长安紧张看了一眼天阵子,他这个徒弟莫名其妙的要杀自己。可这天阵子没有动作,也不知道护不护自己。
“诸位同门,此人乃是徐长安,谶言之中覆灭危害苍生的‘祸源’。烦请诸位同门助我诛杀此獠!”
说着,手猛地往下一压,那光阵便朝着地下而去。
可那光阵才被压到他的腰部,地上浮现浮现一道红紫色的光阵,将方敖宗刚画的光阵弹了回去,随后消散在了空中。同时,方敖宗便吐了一口鲜血,往后退了一步。
他惊骇的看了一眼师父,便恨恨的退了下去。
诸多弟子看到这一幕,便立马收起了动手的心思,加之在屋内的是他们的老祖天阵子。
虽然谶言如是说,可大多数人都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回去吧!”
天阵子淡淡的说道,声音传遍了天阵宗。
方敖宗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徐长安,没说什么,抹了抹嘴,冷哼一声,便率先散去。 等到人都走了,天阵子露出了笑容。他那褐色的皮肤,配上干瘦的身子,仿佛一株老树一般,这一笑,也便有些骇人。
“小友受惊了!”
徐长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靠向了墙壁。
“你不用害怕,命中注定的是事,却不是人。”
“就像刚才!”
徐长安听到这话,便迷糊了;跟着他一起的剑无畏也听得是一阵云里,一阵雾里。 “就像刚才?”
天阵子点了点头,那干枯的身子动了动,接着说道:“不错,若是你刚才打死了鹰,姬秋阳不阻止你,我便会阻止你。即便我没有阻止,也总会有人阻止。”
徐长安听到这话,皱起了眉。
“天地万物,能够存在,便是因为一个‘衡’字。”
徐长安和剑无畏更加的迷糊了。
“知道道家的阴阳鱼么?”
徐长安点了点头,他所学的功法,除了《渡生》,其余的都是在道家功法的基础上创建而成,对于“道”他也了解一点。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生不息……”徐长安还想继续说下去,只见天阵子摇了摇头。
他大袖一挥,空中出现了一条阴鱼,一条阳鱼,两鱼在空中游曵,组成了一副黑白图。
徐长安歪着头看着这幅图,突然开口道:“还差一点。”
天阵子笑了笑,便往空中点了两下,黑色中含白,白中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