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薪桐听到圣皇这么说,也笑了,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有趣的一个人。
柴薪桐甚至脑补了那位前朝状元小老头写信时吹胡子瞪眼的情形,像极了赌气的老小孩。
“这也算不错的读书人,当年朕看过他的文章,写得不错,字也挺漂亮的。”
“可惜啊,不是朕的读书人。”
柴薪桐感觉到了圣皇似乎有言外之意,低下了头,认真的听着。
圣皇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递了过去。
柴薪桐抬眼望去,只见第一行便是“劝吾皇谏言”五个大字。
“这是一位叫做范言的右拾遗给本皇的劝谏,用的书信方式。文采不错,不过内容我不喜欢,你去处理一下。原本朕留着,给你的是本皇的手抄本,他的字,比本皇的要好。”
圣皇说着,柴薪桐这才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写得都是国法之重,核心思想便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子岂可免乎?”。
说实话,柴薪桐觉得这封信写得很诚恳,内容也直指要害,各中利弊和逻辑都很清晰。仿佛如一个和蔼的教书先生对你劝解一般,没有过激,只是告诉你什么是错的,在引导别人。
若是这封信写给别人,那肯定会起到不错的效果。
可这封信却是给圣皇的,圣皇他要考虑的太多,更何况文中暗指的那人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也是他和他最爱的女人唯一的儿子。
柴薪桐看着圣皇,摇了摇头,把信往回推给了圣皇。
圣皇眉头一皱,有些愠怒。
“你是何意?”
柴薪桐想了想,低着头突然跪在地上抱拳道:“恕臣无能为力,文以载道,文以示人,所以以文观人要比以字观人准得多。臣初观此文,觉范言此人为人正直,胸中诗篇万千,而且此人敢于上书,证明他有勇气,也有一颗为天下的心。连普通人臣都不会出手,更何况是这种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杰。”
圣皇闻言,眼睛一斜。
“本皇盔下难道缺把刀?还有朕何时说过要出手?”
柴薪桐疑惑不解,眉头都凑在了一起。
“本皇要你柴薪桐去劝这位范大人,这封信,本皇当做没看到,懂了么?”
柴薪桐这才明白圣皇的意思,点了点头。
圣皇说完之后便消失了,桌上留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耳边传来了声音。
“本皇所希望的读书人,有骨气,有气节,而不是沉溺于儿女私情。朕希望,某一天,你柴薪桐能令这栋楼再现辉煌。”
柴薪桐眼神复杂,看向了桌子上的钥匙,他开始看不懂这位圣皇了。
他一方面暗中打压夫子庙,可心里却是极其的希望天下读书人好,希望这个天下好,他可以为了一点小事,让才学了得的傅太师致仕,可对人才也是十分的爱惜。
……
范言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当初的柴小先生会约他面谈,而且是去前朝的杏花烟雨楼。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是自己那封信递上去的结果,只是不知道这位柴小先生是受三位大人之托还是小夫子?
他不知道,也从未想到,柴薪桐已经算是脱离了夫子庙,投奔圣皇了。
不过不管是哪方,应该都是来劝自己的。
可到了杏花烟雨楼,他才发现他错了。
这位柴小先生,现今的钦差没有劝他,更没有和他分析什么局势,只是和他说一下这栋楼的前主人,两人闲聊了两句,柴薪桐便把范言送了出去。
……
柴薪桐虽然一字未言,可他能够感觉到,这位小先生的为难,他一方面希望自己坚持下去,也同意自己的做法;可另一方面,似乎有些不得不讲的话,虽然柴薪桐最终也没有讲出来,可范言还是叹了一口气。
“难呐!”
他下了楼,这里他熟悉,他小的时候,便经常来这个地方,那时候父亲也是个小官,也住在了崇仁坊。
范言知道,这里有条近道,穿过几个小巷子,能更快的回到崇仁坊。
他走到了巷子里,空气有些潮湿,天也阴着的,阵阵冷风吹来,他背后寒毛直立! 范言感觉不对,周围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分,他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自己,可转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
范言皱着眉,凭借着幼年时对这里的熟悉,加快了脚步,转了几个角,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才消失。
他转过头往后看了看,没有人,拍了拍自己胸膛,深吸一口气,正要转回身子回家,身子才一转动,只看见一个大麻袋套了下来,眼前一片漆黑!
《劝吾皇谏言》我想用文言文,不知道能不能弄出来,明天看吧,好好琢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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