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抓住了大皇子的死穴,一是修为上的停滞不前,第二便是急功近利的心态,把自己这个外甥把握得很死,分析得很透彻。
他没有打断大皇子的话。
“后来啊,他们便来到长安,因为樊於期你也知道,虽说前朝降将,可如今我圣朝镇守东、西两方的将军都可以算作是他的门生,还有护龙卫,虽说如今他被架空,可若他真说点什么事儿,护龙卫中还是有不少人心里会向着他的。”
“所以,我答应了,帮他掌握铁浮屠,他和我联姻,把两位将军拉过来。若是真这样,支持十弟的一群言官便翻不了风浪。”
晋王听到这,便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后面的我知道一些,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去陷害柴薪桐。”
大皇子低下了头。
“他和樊姑娘两情相悦,我怕大婚之日出现差池。”
晋王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你那私卫做的?”大皇子明白,自己舅舅所说“私卫”便是手下的那个杀手组织。
他点了点头。
晋王看着他摇头道:“你的人手脚倒是干净,刑部不知道悄悄派了多少人去查,硬是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大皇子抬头看了看月亮,最后低下了头。
晋王喝着酒,往葡萄架的方向看了一眼。
柴薪桐此时便明白了晋王的用意,心里面多了几分感激。
若是让他来问,只怕大皇子不会和他说这些,可偏偏这些事是他最想知道的,特别是那两兄弟的身份和下落。
果然,晋王似乎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便直接问道:“那两人你知道他们来自于哪儿么?”
大皇子摇了摇头。
“他们是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两人分别叫湛南和湛胥,越州城之战时他们统一了南方五部帮助越州,还请了柳承郎坐镇,不然凭越州的士兵,怎么能挡得住姜明。”
大皇子想了想,接着补充道:“他们在长安的身份叫柳南和柳胥。”
柴薪桐默默的把这两个名字记了下来。
晋王知道问的差不多了,便朝着自己的外甥说道:“吃点东西吧。”
大皇子抬起了碗,低头默默的吃着饭。
晋王看着他,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你母亲沉睡之后,姐夫也不怎么管你们,要是姐姐在啊,你早成婚了,老老实实过着富足的日子,哪里还会有这些事儿。”
大皇子听到这话突然顿住了。
“我想离开长安。”
他突然说道,他在这一刻,脑海中浮现了小时候的情形。
帮着父亲东奔西跑的同时,母亲还要照顾他们兄妹俩,父亲每次打了胜仗回来,妹妹便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扮公主,父亲扮马,自己扮守护公主的侍卫。
母亲每每看到这个情形,总会微笑着摇头。
“慧安,别胡闹,让你父亲的下属看到他这个模样,以后他还怎样带兵?”
妹妹才要下来,便会被父亲拉住脚,不许她下。
“别听你娘的,我们继续。”
那时候虽然身份地位没有现在显贵,可真的很快乐,也很幸福。
后来啊,妹妹成了真的公主,可母亲沉睡了,他也不见了,父亲也逐渐不管他了。
晋王一愣,随即问道:“这里是你的家,你想去哪儿?”
大皇子低下头。
“去母亲和父亲的家乡。”
晋王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的确,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他和姐姐,还有姐夫都是从那里出来的,可他当了十几年的王爷,却都没有回去看一看。
虽然他的封号就是以他的故乡为名。
他不言不语,看着大皇子扒了几口饭,眼中充满了慈爱。
“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大理寺。”
大皇子点了点头,放下了碗,便离开了。
晋王看向了葡萄架,开口说道:“柴小先生,出来吧!”
柴薪桐闻言走了出来,他朝着晋王鞠了一躬。
“谢谢。”
他知道,若是晋王不帮他问,只怕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他毕竟是我们的亲人,犯了天大的错,我们都希望能多给他一个机会。”
柴薪桐知道,怎么判怎么审圣皇早就提醒过他了,而他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次不能让大皇子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也没有办法,就连夫子庙都已经默然了会睁只眼闭只眼,更何况现在的他。
不过他相信,既然他一脚踏进了这泥潭,那么泥潭里的这条龙也好,鱼也罢。终有一天,他都会将其踩碎,为兄弟报仇!
柴薪桐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之后便告退。
等到柴薪桐走了,晋王抬头看看那轮冷月,想起了大皇子的话。
那也是他的家乡,也是他的封地,可他十几年都没回去过了。
他喃喃自语道:“晋州,我也想回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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