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长安疑惑的眼神,沈奉远指着那画像上的官服,这才说道:“少侠你看这官服有什么不同?”
徐长安摇了摇头,虽然他身为世子,可没上过朝,更没见过穿着官服的官员。
“这是前朝的官服!”沈奉远眼中出现了一丝诧异,盯着徐长安看了看,对徐长安身份的档次往下降了几级,同时态度也稍微变了变。
前朝官服和本朝官服差异颇大,若是达官贵人手下的探子,必然分得清楚。可看徐长安的样子,分明看不出来,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先父沈江城前朝翰林院学士,还是前朝太子之师,虽为前朝之人,可圣朝开化,并不因为先祖而迁怒于我们后人,反而礼遇有加,本人才疏学浅,也是靠着先祖薄名方能得到此位置。”
徐长安有些惊讶,不过反应极快,立马回道:“那沈学士必定是大德之人。”
沈奉远傲然道:“当然,圣皇大军兵临前朝都城洛都之时,当时的圣皇曾扬言要屠城十日,先父一人出城,不知道和圣皇说了什么,最终先父买通守城官,开城纳降,圣皇也遵守诺言,可圣皇要求先父写长论诋毁前朝之时,先父不从,最终抱着前朝八岁的太子于当日的居然殿内**。”
“随后,当年的兵马元帅徐大将军和夫子庙为先父所感动,便力保我沈家之人,还著书立传,为先父传颂。”
“在下这个太守也是夫子庙力保。”
沈奉远继续看着徐长安,想看出他脸上的表情,可惜的是,他看不到徐长安脸上任何的变化。
徐长安听到“徐大将军”和“夫子庙”时,心里一颤,可却极好的掩饰住了。
“想不到是忠义之后。” 徐长安淡淡的回道。
两番试探都看不出徐长安的身份,这沈奉远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我那郭兄弟也是忠义之士,可惜的是,我一儿一女尚未有着落,不能随郭兄弟做那轰轰烈烈之事,不知道少侠和郭兄弟领的是谁的令?这越州之地,民不聊生,这毒瘤早该拔除了。”
徐长安想了想,他其实也不知道领的是谁的命令,此番前来,是受陈平所托,要说领的是谁的命令,这西路军的元帅乃圣皇亲自封的,如果他直接说是圣皇的令,恐怕这位太守大人也不信。
“领谁的令不重要,重要的是都是为了义士,为了百姓。”徐长安淡淡的回道,还打了一个太极。
沈奉远看着徐长安突然笑道:“少侠说的不错,不知道少侠怎么称呼,需要老朽帮什么忙,做些什么事?老朽以先父英名起誓,必竭尽全力,不负先父英名!”
徐长安有些意外,人年纪越大,越爱惜名声,他对着沈奉远信任了几分。
“在下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只为郭先生能魂归故里!”
“郭先生冒死传递消息,在下不忍看到义士身死之后不能安息,故此前来!”
听闻此言,沈琼和沈奉远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我那兄弟做这事的时候,也未曾和我说过。说起他来,当真可怜,他被当今真正的主事人柳承郎不停折磨,可他始终不愿意说出背后之人还有这南凤潜伏的其它义士,最终被那恶人剥了皮,尸体和皮分开,皆被钉在了这南凤牢狱的大门之上。”
沈奉远边说着,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双目通红,身子微微颤抖,鼻子也不断的抽泣,衣服情真意切的模样。
徐长安闻言,眼中也露出丝丝杀气。
……
南凤,议事厅。
柳承郎坐在轮椅之上,手里拿着一卷书。而陆江桥则是自己沏了一杯茶,悠闲的喝着。
柳承郎把书放在了腿上,微微叹了一口气。
陆江桥眯起了双眼说道:“你别着急,鱼儿咬了饵,肯定能钓起来。”
这时候,王汇海从外面走了进来,柳承郎立马问道:“沈奉远那边怎么说?”
王汇海答道:“对方还有些不相信沈奉远,不过对方来意只是要那郭安林的尸首,并没有说出奉谁的命令。”
柳承郎叹了一口气,不管是做什么,他总觉得有眼睛在盯着自己,除了王汇海身后的力量似乎还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他一直想挖出来,不然坐立不安。
“那告诉他郭安林尸首所在了么?”柳承郎淡淡的问道。
“说了。”
柳承郎听到之后挥了挥手,便示意王汇海离开。
王汇海顿了顿,突然说道:“那便传来消息,来者用的是一柄火红色的长剑。”
柳承郎看了一眼王汇海。
“不会是他,他乃西路军元帅,行事不会如此孟浪,你只要好好听我的话,终有一天必然会把他踩在脚下。”
王汇海还想说什么,便被柳承郎打发走了。
陆江桥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这才说道:“这沈奉远不是一直自诩名门之后,宁死不从么?你是用了手段。”
柳承郎淡淡的回应:“有人把一起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比如仁义,忠诚等,可另外一些人,只是嘴上嚷着要仁义道德,等到到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什么仁义道德都丢了。”
陆江桥看了他一眼,叹道:“毕竟真正的义士不多啊!”
柳承郎也说道:“也不是所有老子英雄,儿子好汉的!”
……
陈平收到徐长安进城消息的时候,徐长安已经在太守府躺着了。
他急忙把这消息传到了渭城。
远在渭城的时叔收到这消息时,顿时一惊。
“胡闹,臭小子怎么不分轻重!”
随即看向了待命的黑衣人,立马命令道:“据说八先生此刻处在越州城,请他无论如何保护好少主!”
黑衣人领命,随即化作一道长虹去往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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