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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当然,更让人瞩目的,是他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似有若无、引人深入的诱惑,让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一种想撕开他淡定的面具,与昂贵西装的冲动。

方旖想往回走靠近他,可身边的何晴拉着她的手说:“方旖,咱们去跳舞吧。”

方旖为难地又朝周洛琛看了一眼,他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去玩,于是她也没办法推辞了。

周洛琛靠在一把椅子边远远望着围着篝火跳舞的姑娘们,严肃的名字起的并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也和姑娘们手挽着手跳舞,特别爱凑热闹。

当然,一起跳舞的男士还有东道主钟利阳,他就挨着方旖,和她中间只隔了一个人,那还是方旖刚才换开的位置,否则他们就紧挨着了。

她会懂得避嫌,这让周洛琛感觉很舒适,他端起桌上的饮料淡淡地抿了一口,目光从她身上缓缓移到另一边,那里站着没有和大家一起跳舞的邢肆,还有……傅家姐妹俩。

周洛琛略略思忖,放下饮料步伐优雅地漫步而去,等他到了他们面前时,三个人都闭上了嘴。

邢肆是被傅家姐妹硬拉过来的,早就想离开了却不得脱身,周洛琛的到来很好地替他解了围,他快速地说了句:“既然你们真正要找的人来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就闪人了。

傅蕾的目标的确是周洛琛,所以没有阻拦邢肆。倒是傅子欣,即便她的堂姐并没赶她走,可她却很想离开这,因为早上在山上发生的那一幕,周洛琛的眼神令她此刻仍心有余悸。

“那个……”傅子欣有些畏惧地开口说,“我,我也先去玩了。”说罢,越过他就要离开。

周洛琛没看她,也没理她,但当她越过他身边要走时却抓住了她的手腕,隔着衣袖紧紧攥着她纤细的手腕,痛得她惊呼一声。

周洛琛漠然的望着傅蕾,就跟没听见傅子欣痛呼似的,慢条斯理地对傅蕾说:“你是现在走呢,还是我亲自送你走?”

傅蕾皱了皱眉,沉思许久才开口说:“你还是老样子,和过去一样不给我面子。”

周洛琛勾勾嘴角轻蔑道:“你这样的女人不是最吃这一套吗,谁不要你你就硬要往上送,热情得不行,隔着这么远都来了,真是廉价。”

这么不客气的话让傅蕾十分尴尬,她僵硬地说:“你就只有这些话要对我说?”

周洛琛微微弯腰靠近她,让她有一瞬间以为他要吻她,可他却只是凑近了压低声音细细地说:“你要是再不走,就不止是说话,而是动手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嘴角依旧带着笑,却是与面对方旖时露出的温柔笑意完全相反的笑容。

傅蕾吓坏了,转身就要走,周洛琛却开口叫住了她:“等等。”

这个暂缓让傅蕾产生一种“我还有希望”的错觉,可等她转过身,就被自己的堂妹撞了个满怀:“把她也带走。”周洛琛冷淡地说,“傅律师,你打的是家事官司,但我不希望你本人也喜欢干涉别人的家事,否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傅子欣已经拉着傅蕾走了。

做完这一切,周洛琛转回身想去看方旖跳舞,他今天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解决傅家姐妹,并没打算跟着他们一起疯和玩,否则也不会穿西装来。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他转过身就瞧见了他心里想到的人,她正站在他背后不远处,面上表情自然无邪,不知看见了多少。

见自己被周洛琛发现了,方旖也没扭捏,直接走过去环住了他的脖颈,亲了一下他的脸蛋说:“周律师,你可真帅。”

周洛琛片刻就明白她是什么都听见了,否则这股子“我奖励你一个吻”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周洛琛并不介意她的偷听,他顺势环住她的腰,问她:“不跳舞了?”

方旖摇摇头说:“我饿了,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吧。”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水案。

周洛琛颔首应下,牵着她朝那边走,到达时发现邢肆也在这,正在吃东西。

瞧见他们俩,邢肆道:“坐下一起吃吧,刚好我有事要和周律师说。”

周洛琛坐在他身边道:“什么事。”

邢肆睨了一眼方旖,说:“不太方便让方秘书听,方秘书能不能拿点东西去一边呆一会?”

方旖连连点头,拿了点吃的去了一边,片刻不敢怠慢。

周洛琛见她那么乖巧有点皱眉,邢肆不咸不淡地说:“我是她的顶头上司,平时听我吩咐惯了,你不用多想。”

周洛琛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他:“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邢肆没兜圈子,直接奔正题:“你知道的,月麟世佳总裁陆一鸣的案子是我负责的。”

“怎么?”

“我负责他的案子时,知道了一点关于你父亲的陈年旧事,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些。”他言辞谨慎道。

周洛琛凝视了他一会,才低声说:“多谢,是什么事?”

邢肆语气很轻,显然对这件事很小心:“这是意外收获,我本来只是想查一查中舟国际总裁杨建锦和你父亲的事,没想到会发现这个小秘密。”他短促地笑了一下,说,“能源进出口和做物流的公司经常有合作,你父亲和杨建锦的关系也一直都不错,但陆一鸣举报了杨建锦走私,走私的东西和你父亲有点关系,只是这件事恐怕只有杨建锦本人知道,现在他死无对证,也就没人再提这事了。”

“邢律师。”周洛琛打断他道,“说话要讲证据的,你是律师,这点不用我教你吧。既然你说死无对证,又凭什么说我父亲跟走私案有关?”

邢肆淡淡道:“因为这个。”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周洛琛,周洛琛拆开牛皮袋拿出里面的文件,仔细看了一会,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牛皮纸袋里是中舟国际物流的一份业务清单,周洛琛之前已经看过父亲公司账目清单的详情,他何其聪明,只要稍稍一看,就能发现这些的清单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异常,内里却有纠缠不清的联系。这让他原本就不怎么看好这个案子的心情更沉默了。

“这是关于案子的,我想你本来也没觉得你父亲无辜吧?你的判断总是很准。”邢肆说,“另外一件事,我觉得你会更在意。”

周洛琛抬眼看他,他平淡地说:“你母亲当年重病入院,你在学校办理休学打算回去亲自照顾她,可她没等到你回去就去世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周洛琛并没询问他那是为什么,他更介意另一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这是家事,更是私事,他当初和周洛琛一样都在读书,不可能知道这些。

邢肆又拿出点东西,说:“这是陆一鸣的家人给我的。”他用诚恳的语气道,“洛琛,我们总算是朋友,以前是我误会你,今天见了傅蕾,许多事我也明白了,过去我对你的偏见,我跟你道歉。”

周洛琛没言语,邢肆继续道:“陆一鸣知道我和你一个事务所,他猜到案件发回重审后,你父亲必然会被揪出来,到那时你不会袖手旁观。为了他的人身自由,他就让家人把这份东西交给了我。他早就觉得自己会出事,所以留了这张底牌。”

周洛琛打开文件,看了看里面的内容,题目便是一间熟悉的医院名字,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间医院,是母亲去世前住的那间。

“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邢肆淡淡地吐出九个字,现场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你父亲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他没在你母亲重病期间好好陪伴和照料,派去的护工也有问题,虽然他不是直接造成你母亲死亡的人,但……”邢肆也不知该怎么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不需要说什么,周洛琛有眼睛,白纸黑字摆在那,他会看。

文件上清晰地写明了当初照顾重病母亲的护工是谁,以及和周家致衡能源的关系。内情十分乏味,无非是公司内斗,股东派人到他母亲身边做手脚,想让身为董事长的父亲分神照顾母亲,从而钻空子,哪料到在父亲眼里,事业比母亲重要的多,所以即便母亲有了生命危险,父亲也没去,那股东最后也没能成功。

周洛琛相信,这位股东肯定也曾以母亲的安危当面威胁过父亲,不过结果是他没得手罢了。

时过境迁,当年乱来的股东已经不知去向,致衡能源现在周家一人独大,可他母亲却就那么去世了,这还真是可笑。

“陆一鸣怎么查到这些的。”周洛琛抬眼问邢肆。

邢肆说:“当年派人害你母亲那个股东后来和他有过合作,他从对方那得知其曾与你父亲有过过节,于是长了个心眼,让人查了一下,没想到真有收获。”略顿,他放低声音,“不过那之后不久,那个股东就因为商业诈欺坐牢了,手下的人也牵连入狱,也算是报应了。”

周洛琛看上去很冷静,似乎僵硬与压抑都只是一开始时,现在他很平静,听完邢肆的话就说:“我知道了,资料我先拿着,多谢。”说完,他站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对邢肆说,“麻烦你一会帮我送方旖回去,我先走一步。”

邢肆自然很乐意,点头应下后目送他离去,嘴角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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