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岱点头,“事到如今,你二叔父的罪行肯定是免不了,你去看看他也好。”
宋珩被衙差领着去了大牢,二叔宋承尚被扒去外裳,身着中衣,端坐在阴暗散发着恶臭的地牢中。
见是宋珩来看他,宋承尚略有些意外,表情倒也还淡定,并没有即将被流放的恐惧害怕。
“珩儿,你怎么来了?”宋承尚问了一句。
宋珩看着这位一直以严肃正直之态示人的叔父实在不解,“二叔,你怎么会做这种糊涂之事?”
宋承尚对侄儿的质问不以为然,他早已对这种邪教走火入魔,哪里会认为自己有错,见无旁人,淡然一笑,“糊涂?我倒没觉得自己哪里糊涂!我有主神护体,这富贵权势也只是过眼云烟,没什么大不了!”
“二叔,就算你真有主神护体,那二婶婶和几个弟弟妹妹又当如何,你可有想过?”
“无事!主神也会保佑他们安然无恙,你也不必在此多费口舌,帮我带话给你祖父,让他不必为我担心。”
看到二叔父身陷囹圄还一派怡然自得,半分不知悔意,宋珩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枉然。
竟没能早些发觉二叔父的异样,导至他对这种邪教深信不疑,虽说不一定累及祖父,但他的妻儿总会跟着他受罪。
宋珩已没有心思去管钱家的事情,他想弄明白,究竟是谁在背后举报,他怀疑是刘家。督察院并非等闲之地,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出入,二叔的事情连自家人都瞒得这样紧,不相干的人又岂能知道得这样清楚?幸好他在督察院中呆过一些时日,有几个人脉,再加上李炳琮如今在京的势力,想查到匿名信怎么来的,不会毫无头绪。
从顺天府出来,他立刻就派人去调查有关匿名信的事情。
两天后,李炳琮的人来报结果,匿名信并非出自刘家人之手,而是他的三叔父,宋仁尚亲手所为。
这个结果让宋珩大为震惊!二叔与三叔向来和睦,并不存在什么重大的利益冲突,自家兄弟手足,三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护卫表示绝不会有误,就是他的三叔所为。
宋珩一时没有主意,这事他该怎么做?二叔修炼邪教,触犯律法也是罪有应得,如果他揭发三叔,道出手足相残的事实,祖父只会更加难过失望,不说,他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他原先还以为,宋家的根烂在了父亲手里,看来事实远非他看到的那样,宋家内部早已是千疮百孔,不是他有能力可以挽救。
与此同时,他又接到了李炳琮的飞鸽传书,告诉他,傅芸回了金陵。
他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抛下宋家的烂事,南下去寻找傅芸。他抗婚,脱离宋家,有一半的原因是厌恶内里一团脏乱的家,如今已经离开了,就不想再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