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国公府也是可笑,当真以为她怕了他们。她不仅是当朝太后,她身后还有孙家替她撑腰,他们即使知道真相,空口白牙的,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完全可以全盘否认。
当然,无论如何,她并不希望事情真的走到这一步。
两人见了面,相互寒喧了几句,孙太后便将人再一次全部赶到殿外候着。
寿昌大长公主年岁比她要长两三岁,已是满头银丝,无论是衣着穿戴还是形容气度都展现着雍容华贵。猜到孙太后突然叫她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便什么也不说,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先开口。
孙太后说话也不喜欢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道:“突然让人传信叫姐姐来,是有一事想请姐姐帮个忙。”
寿昌大长公主正低头拨弄着案几上香炉里的香灰,闻言挑了挑眉头,放下手里的银勺,笑了笑说:“妹妹急诏我进宫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情,我是半刻也不敢耽搁,立即就赶了过来,有什么事,妹妹不妨直言。”
孙太后轻叹一声说:“小世子的事情确实叫人惋惜,听说阿瑛还为此与镇南王那小子闹起来了,惹得皇上也是脾气见涨,竟还把那温将军给下了刑部大狱。我知道,这事儿你心里肯定也难过,毕竟只是个意外不是?要怪也只能怪那孩子福薄,依我看,姐姐还是得劝一劝皇上宽宏大度一些,莫要牵连无辜,替那孩子多积些福泽。”
寿昌大长公主表情几经转换,按理说她们孙家与温家和宋家并没有多少瓜葛,这个时候跑出来替温绪说话,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那私生子与温绪宋琳琅关系密切,她是在为她那个私生子说话。
进宫前她也得了消息,魏瑜风尘仆仆地从通州下了船直奔京城,连家都不曾回,拿了尊玉观音就进了她这慈宁宫。
最终,她表情悲伤,眼含泪光道:“是不是意外,还尚未有定论!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妹妹是未曾见过那孩子,日夜啼哭不休,阿瑛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哭闹,椎心泣血,若是不能替孩子讨回一个公道,岂不枉为人母?”
孙太后并不晓得小世子的真实身世,只在小世子出事以后叫了镇南王进宫里来询问了几句,看他表情淡淡,不见半分悲伤,加上从前就曾听说他与陈瑛二人水火不容,便猜到了小世子一定不是他的孩子。
既然陈瑛所生不是镇南王的种,那么眼前这位寿昌大长公主心里也该是知道,对小世子下手的,除了镇南王再无旁人。
事实上,整个明国公府确实是认为这些事情全是李炳琮所为,此刻寿昌大长公主只恨不能多杀几个,哪里还会顺她的意思放了温绪。
既然好言好语相劝不肯听,孙太后也不打算再跟她这客气,“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心疼是必然。刚出事那会儿,我把镇南王那小子叫过来问了话,他说了,是个意外,你们这样牵连无辜,实在不应该呀。”
寿昌大长公主蹙起了眉头,眼睛瞟向远处博古架上放着的玉观音说道:“听闻今日魏老板又进了宫来,送了尊玉观音给你。我还纳闷,你怎么突然发起了慈悲心肠,原来是这玉观音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