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是资敌吗?”
张之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我已经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在鄂省与复兴军抗衡,无非是想全一个名声罢。”
于荫霖听到张之洞道出心思,不由感叹:“香涛,那韦珣真的无人可制了吗?”
“如何制?当初其人崛起于台岛,握奏请圣上调集众兵剿灭其人,那时候是最佳的时机。只是正逢甲午惨败,其人又因为保住了台岛声望如日中天,即便出兵也不一定能战而胜之啊。”
于荫霖恨恨的说道:“本来我‘大清‘就因甲午一战而损失惨重,如他这般的年轻俊杰,为何不识忠义,不思报效朝廷呢?”
“樾亭(字)其始祖乃麻城韦氏领南宋军职入南川抗击元朝大军,我幼年又是在南笼出生成长,韦珣其人和某算是多有渊源。”
张之洞叹了口气:“即便是他当时真应我信中所言归附,以他的年纪,你认为现在他能坐到什么位置上?”
于荫霖想了想说道:“应能做到琼州、台岛之大员。”
“那他如今呢?”
“这······”于荫霖沉默了。手握十万雄兵,又如何愿意屈就呢?如今已是大半个华夏的实际统治者,即便官路通达,最多也只能做到一省巡抚罢了。
“大清抑制我等汉官实非不智啊。”
“走吧。”言毕张之洞领着一群湖广大臣离开。
在家中休息的韦珣拿着吴禄贞传来的电报,看了一会儿之后笑道:“还算有点魄力,有点良知,以后为这张香帅著述传记,倒是可以称道一下他主政湖广的善举。”
陈作新见到是在妹夫家中,本就性子活泛的他出声说道:“我看那张之洞等人不过是想全一个忠名,真是愚蠢至极。”
韦珣听到他的话摇摇头:“他想全一个忠名,就是他的子孙后代要遭殃咯。”
“那也是活该。满清如此腐朽,奴役我华夏各族近三百年。他也是个汉人,也是个士林颇有建树的读书人,祖上还是明朝的官呢。为了全一个忠名,全然把诸多圣贤书中的华夷之别视若无睹。”
按照复兴党颁布的政策,如张之洞这般负隅顽抗的清廷官吏,其三族以内永不叙用。这不是一两代人的事情,而是他们的后代子嗣都不能获得任职公职的资格。
即便是未来在学术、科研方面有所建树,也不能突破这个规定。
“兄长过来了?”
陈秋怡挺着肚子在双儿的搀扶下正往楼梯下走,见到两人在客厅说话,颇有惊喜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