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养在府外十余年的女儿,头脑竟这般活络。
“让她说。”安景湛开口,看着她的眼神柔和起来。
“如今国公府是二房在执掌,父亲念及手足情不做计较,可他们只会越来越放肆。”
“时间久了,是只兔子都要咬人,何况活生生的人?”
“若我们与宁王达成一致,办了皇上太后期许的那件事,岂非正正好?”
安予棠轻笑着道,这些话她可没想藏着掖着。
藏着掖着也躲不过被算计的命,不如亮了牌,和对面刚到底。
成王败寇,不过一搏之力。
“棠儿你、你怎会懂这些?”
安父愕然,与妻子相视,对女儿的见识感到吃惊。
安予棠浅浅一笑:“女儿自幼身子弱,将养了这么多年才有些起色。身子不好,再不把脑子练一练,岂不是个废物了?”
“何况,咱家的头脑何时差过?”
“那我怎么就没有?”安景聪挠着后脑勺嘀咕,一脸不忿。
“还不是因为你蠢!”安父瞪他。
“不错,你继续说。”
安景湛眼睛亮了亮,眉宇间似有了几分生气。
“所以我猜皇上给咱家的圣旨,会是一道极其羞辱宁王的赐婚圣旨。”
“入赘。”
她与安景湛对视,异口同声道。
安父安母面露凝重,他们也隐约有猜测到了。
“什么?谁稀罕啊!”
安景聪一听就炸毛了!
“我不同意!”
霎时屋子里一家人,包括呆傻的三哥安景越都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看他。
安景聪当即怂了,挠着耳朵说:“小妹又不是没哥哥,凭什么入赘啊?”
“那不然怎么说这是一道极其羞辱的圣旨呢?”安予棠嗤笑。
从古至今入赘并不稀奇,可皇子入赘这就有意思了。
只是那宁王心有所属,白月光就是那书中的女主,段云欢。
皇帝赐婚早有预兆,若他是个男人,早就该提前防范。
他没有,非得等到入赘安府后,将一切怨恨发泄在这一家七口头上。
在段家的支持下,起兵造反篡位成功后,和女主双宿双飞,反手灭了国公府九族。
尤其是斩杀他们一家七口,手段极其残忍毒辣,受尽酷刑,挫骨扬灰。
距她及笄还有半年,她倒要看看这次谁才是炮灰!
“那、那怎么办?那宁王就是个冰坨子!怎么能当我妹夫呢?”
安景聪后知后觉,当即紧张担忧起来。
“小王八羔子,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带着你妹妹招摇过市,怎么没想到?”
安父恨恨挖了他一眼。
安予棠:“爹,此事五弟不知情。我也是怕爹娘兄长不赞成我回来,所以才会下马车走动。”
“眼下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宫里了,圣旨应该很快就来了,还是做好接旨的准备吧。”
“余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目光坚韧,语气铿锵。
要不是作者写得那么气人,还太监了,她上辈子那条老命怎么能丢了呢?
这口恶气怎么都得出了!
“小妹说得不错。”安景湛眼底泛起亮光,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温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死而无憾。”
“混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张氏心疼极了,掩面啜泣,又忙出去吩咐下人传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