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几位说相声的,好像真的就是跑出来散心了。
大概率是因为仟儿哥的养马场被拆了,心里觉得不痛快,才想起来跑到红旗村里来清净清净。
仟儿哥爱玩,喜欢小动物,就干脆自己在城南郊区租了一块地方,办了一个小动物园,当中养了很多矮马、羊驼之类的动物,同时也是自己平日休闲、散心会朋友的地方。
但是随着城建规划,这块地方保不住了,得拆迁。
就算是心再大的人碰到这种事情也都会觉得别扭,仟儿哥这种情况下还能谈笑风生,专心钓鱼,这种镇定功夫真叫人佩服。
可能像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看开了、活明白了,玩归玩,不恋物、不贪心,真正明白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道理。
最近这帮说相声的连师傅带徒弟,有事没事的都喜欢往红旗村里跑。
自从春节过年的时候,郭老板的相声社分出来一队学员在村里撂地表演,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新学员在这种撂地摊表演的环境下得到了锻炼,收获了粉丝,当然还有一份不错的演出收入。
别看是在一个村里的演出,那个简陋的小戏台,人气已经比得上城里的那几个相声园子,而且在这里演出和那些小剧场演出还不一样,这里条件虽然简陋一点,但是观众更放松,更愿意跟台上的演员互动,演出氛围就更加热烈,包袱翻出来就更响。
而村里的人气则被这个小小的戏台带动的直线上升。
这个号称“相声第一天团”的相声社,那个号召力在相声界是无以伦比的,甚至超过了一般影视明星的流量,到现在每个周末,只要是有演出的时候,涌进村里的客人最少要比平日里多两成。
双赢!
这就是合作双赢的典范,这种双方都能得利的合作在春节过后,就这么一直保留了下来。
一到周末,去红旗村听上几段相声,再随意找个农家院跟亲朋好友吃上一顿美食,就成了好多人的周末保留节目。
最开始在村里驻演的是九队,攒底的就是张九灵,再到后来,除了张九灵没有换过,剩下的演员就经常轮换,很多新学员也都特别珍惜能来村里这个小园子演出的机会,演完一场还都不肯马上下班,非得在村里找个农家院吃一顿再走。
这样不止师兄弟中间能多些切磋交流,还能跟刚刚听完相声的观众有更多的互动,就能收获更多的粉丝,还是铁杆的那种。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这些演员跟村里的经营户还有工作人员也越来越熟悉,俨然已经把这个村当成了相声社的另外一个基地。
这种情况下,仟儿哥和郭老板周末能跑到这里钓鱼躲一天清闲,也就不算是稀奇了。
姚远就静静地看着仟儿哥用葱花饼卷着炖肉,一口炖肉一口酒,在往嘴里送上一大口蒜拌的苦苦菜,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郭老板的兴致却是不太高,把贴饼子掰开了,沾着肉汤往嘴里送:“苏阳,你们的京剧社上个月又亏了三十多万,这一年多下来可已经赔进去了两三百万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想办法。”
看来别管多大的腕儿,也都是挺心疼钱,原来苏阳领衔的京剧社每个月亏损几十万,这可还行?!
苏阳本来打小就是学唱戏的,本门的京剧唱得好,郭老板又对京剧有特殊的热爱,现在让苏阳挑起来一个京剧社,就在城西区一家剧场定期演出。
但京剧在社会上的受欢迎程度跟相声没法比,说相声只靠着火爆的门票销售,就能养起来一个茶园子,还有一帮相声演员。
可京剧不一样,虽然被称为国粹,可是现在很少有人听,更何况是要花钱买票进剧场听,于是就造成苏阳挑起来的京剧社每天就是门可罗雀的状态,那么大的剧场需要付场租,几十名演职人员都得发工资,可是怎么都卖不出去门票,每个月赔那么几十万还真不算多。
原来郭老板也是位有情怀的,如今正在为自己的情怀买单。
苏阳挠挠头:“师傅,真没辙,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听咱这个玩意,每次上台我看着那空空荡荡的三四百个座位,都觉得心慌,要不我们还撤回去天桥剧场得了,还能省下不少房租钱。”
郭老板单手胡噜一下头顶的桃心:“撤回去可不行,那不得搅合了一队的演出吗,他们现在每天的场子都排的满满当当,那还能给你们留出来空挡?”
苏阳就赌气:“不行我也跟九灵学着,来村里撂地演出得了!”
郭老板就气恼:“我这一年几百万的花着,就是不想埋没你在京剧上面的才能,咱们社没指着唱京剧开疆拓土,只求你能成一个好角儿,一个好角儿没有十年以上的舞台浸淫那是根本出不了头,你刚说想来村里撂地,这是埋汰谁呢?”
当年郭老板收苏阳为徒的时候,在京剧界可是引起来挺大的争议,你一个说相声的,把曾经上过春晚的京剧神童收入门下?有人就提出相声社的吃相太难看,会耽误了这位神童的京剧前途。
可是就没人想过,当年的苏阳正处于青春变声期,没人能保证他经过倒仓以后,还能保持以前的嗓音条件。如果嗓音不能恢复到以前,苏阳就只能空顶着一个“京剧神童”的帽子,没了饭辙。
而入了相声门里,最起码苏阳就多学了一门能挣钱吃饭的手艺。
如今苏阳已经到了二十岁,嗓音已经固定了下来,郭老板为了把苏阳真正地捧成角,也为了自己对京剧的热爱,干脆就单成立了一个京剧社,由苏阳领衔,在城西租了一个剧场,门口挂出了水牌,开始了正式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