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看到我表情不对劲,问:“怎么了?”
“没,”我微微摇头,还笑了笑。盯着投影出现的新闻画面,我又问他:“6月2号在栤凯城有个高峰论坛?”
赵乾明:“对。”
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要跟大学联合举办,不直接开一个正正经经的记者招待会?”
“好像开这个会,就是为了颁发促进大学生提前就业政策什么的,才举办的吧……”
我当场暗下决心,抱着所谓的一决胜负的心态,毫不犹豫地选择上了一道叠戴复仇的救赎之路。
此时,望着投影仪投在墙上的画面,余光看到赵乾明动作不对劲。
——我去,他流鼻血了!——血滴落在短裤和地上,他立马抬起头来。
我劝道:“——别抬头!这样流不出来鼻孔,会流入咽喉的。不但止不了血,还会呛咳,进到肺部,有可能诱发咽炎、气管炎和肺炎的。”
他表情诧异,好像在质疑我是不是为了吓他而夸大其实。
我解释道:“小时候流鼻血我妈教我的,她是急症室的护士,我爸也是外科医生。”
“那怎么办?”
“就让它正常流出来吧,过会就‘血小板’了。来,纸巾。”
他接过,对着垃圾桶,然后又走进厕所。
我跟去在厕所门口,“你还好吧?”
“没事……”
“要不你待会再来,好了我叫你。”
“行……”
走之前看到地上有一箱怡宝,想到家里还有半箱泡面,我想了想,又问他:“我可以拿两瓶水回去吗,我那有泡面,等会端来一起吃?”
“拿吧,拿吧。”
关上门,我回到了402。等啊等,好无聊,才过去半小时不到,我就待不住了。没等他来叫我,我开始泡面。泡好后,端去404门前。再次敲门。
他打开门,“哟,还真是泡面啊。”看他样子好像不流鼻血了。
我笑着,“对啊。”
我端着两碗泡面放在桌上,看见赵乾明电脑有程序正在运行,进度条在缓慢地动。
他过来跟我面对面坐下,唆着面条,“好吃。好久没吃泡面了。”
我问:“那你平时吃什么。”
“——面包。”
我看回桌面,也准备开吃,发现那本放在桌底下的病例不见了……而我全然装作不知情:“面包啊,有点惨。”
“是啊,开始超市囤货那会,我抢不过他们。”
“我也是,只拿了点喝的。”
“那我好点,第一时间就去抱了一箱面包。”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怎么不和爸妈一起住?”
怎么每个人都想问这个?父母有那么重要么?
“——他们去世了。”
“哦…那你一个人能生活?我指的是‘末日’之前。”
“有钱就能生活。我把之前每年过生日收的红包都存了起来。加上他们的遗产都存在一张银行卡里,我每个月从里面拿点出来用,现在里面还有不少,不过现在银行到处都关门,也取不出来了。”
“那张卡现在呢?”
“在402。”
“拿来,我可以慢慢帮你看看。”
“不用了吧……”
虽然觉得他人好像还不错,但我也不是对他彻底信任。而且,我甚至不知道那张银行卡的密码,这样就算他真的有什么渠道可以帮忙取钱出来,也注定会不了了之。我可不认为他的水平到了那种能单凭一张银行磁卡,就能破解银行密码的程度。
“行吧。”他继续吃面。
那语气,显得他好像莫名在意这件事。
我想了想,反问他:“银行关了,你还要钱有什么用?”
“这,你不用管。”
“哦。”我也继续吃面。
“所以你是高中?”
我点了点头:“高二。”
“读哪?”
“市一中。”
“哦,挺近,我还去过。里面体育馆有一次球赛借用了,我去看,那里挺大。”
“是啊,市内最大的一个了,学校举办什么活动都在那办的,要不是停课,我就要准备上台演出了。”
“你?演什么。”
“弹吉他。”
“你会弹吉他。”
“嗯,学了大半年吧。”
“可以。”
之后我们相聊甚欢。
吃完泡面,他还用仅剩不多的水冲茶给我喝。
我在心中暗忖,这个男的可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人。
起初我还觉得有些腼腆和紧张,担心会不会遭到拒绝,现在我在他家完全放松了警惕,感到了一种久违的与陌生人之间建立起的安全感……
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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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瓶子摇晃的声音,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墙上的投影在动……我睡着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临近七点钟。我从地毯上爬起来,用手整理头发,接着,听见杯子放下的声音,“——醒了?你渴不渴。”
“有点。”
他把杯子放我面前,把电脑屏幕也搬了过来,“来,你看看这个格式行不行。”
“这个还能拆开啊。”
“无线分屏啊,这东西去年就有了。”
“哦……”我一边喝水,一边细看了一下这份将要出炉的excel表格。
上面名字,社会身份,荣誉成就,地址,联系方式——该有的都有。
但是关于地址和联系方式,里面一部分是公司的地址或合作单位的地址,一部分又是小区物业的电话或街道居委会的电话……不过,想到这又不是电影,当然不可能完美,相信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我也就不苛求太多。“嗯,差不多了,还有额外信息的话就备注一下就好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