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孔邑浓当下就气得小脸涨红,咬了咬牙才压着火气道:“姐姐说笑了,妹妹此番前来可是为了给你赔礼道歉的,看样子你并不喜欢我呢。”
“啊?原来你看得出来啊?别说出来嘛讨厌……让人家怪不好意思的。”林小宴故作娇羞说完还做作的遮了遮嘴角,眼神那叫个千娇百媚。
孔邑浓更气,要不是小蚂蚁在一边拉着现在可能都要冲上来开干了。
见她面色这样难看林小宴心里暗爽不已,开口又是一道暴击:“好好的一个美人儿,谁知道脾气配不上这张脸,真是可惜。”
“你!”
“我……比你美?妹妹可真会说话,人家也是这样觉得呢~”话间又是一顿看着就令人羞耻的做作。
林初来时只见孔邑浓胸前此起彼伏半晌说不出话,愣了一会儿才问林小宴:“夫人我错过什么好戏了吗?”
“确实。”
“夫人……我家小姐孩子气,您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就是脾性暴躁,其他方面还是很好的!”小蚂蚁一面抚着孔邑浓后背一面给她说好话,面上紧张神色一览无遗。
林小宴从昨天就发现这个丫头比主子会来事,听了这话也没打算为难她,一秒正经的就说:“小孩子嘛,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熊孩子太讨人厌我就会动手揍的喔,照顾好你家小姐。”
“多谢夫人宽容!”
“你看她灰溜溜的走了像不像一只小狗?”林小宴望着孔邑浓主仆二人已经远去的身影笑问。
林初噗嗤一笑便挽上她:“姐姐的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你方才都听见了?”
林初点头。
“那你还问错过什么好戏了,我还真的打算给你讲呢!”
“不这样说怎么帮姐姐气她呀?”
“哇不是吧!小林初你什么时候这么机智了?姐姐喜欢死了!不过刚才周宝龙叫你是做什么?他不是打算今晚就出发吗?”
“是呀,说是明早让我去咱们的医馆一趟,他给我留了东西在那儿,然后就走了。”林初认真回想着说道,怎料林小宴一阵咂舌:“你们两个有情况?”
此话一出林初顿时羞得面色绯红,扯上林小宴的手就道:“姐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可别冤枉我们!”
“喔,那就是解小五,哎呦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懂我懂~”
二人一路打闹着回了清屏堂,房门大敞着里里外外空无一人,门口一滩黑血格外瞩目。
林小宴脸上的笑容顿逝,蹲着就用指尖沾了些许,刺痛迅速蔓延,她的神情更加凝重。
这血色一看就知道有毒,但令她震惊的是这毒她根本没见过。
“经检测该样本与你体内蛊虫dna有百分之二十吻合。”系统冷冷的说道。
“又是姬北野?”林小宴说着就将指尖上的污血狠狠摩擦掉,林初吓得不敢讲话,目光稍稍一动才见床边也有血迹,当下就指着那边道:“那里也有血!会不会是老爷有危险?”
话出口林小宴心头火气一瞬间就成了无止境的担忧,“你去找解小五,和他待在一起安全些,我去找卿君。”
“可是姐姐你一个人……”
“我不会有事。”说完林小宴起身就奔进了主屋,抬手摸上石门便是一阵疼,手掌黏糊糊的,看样子孙景晟是在秘密基地没跑了。
走道里的灯好像也比往日昏暗不少,林小宴掌心腥臭的血半干,刺鼻气味使得她一路跑,风风火火出现在秘密基地院中时景宴也在。
见她满面焦急都没工夫搭理自己,景宴立马就笑道:“老爷不准任何人进去,别白费力气。”
林小宴没有理会,不顾门口仆从阻拦便冲入楼中,直奔着二楼去了。
“将军为何不拦着夫人?老爷这会子恼着,她进去岂不是要受连累?”仆从疑惑道。
景宴两手抱在怀中靠着门就笑:“不叫她吃几个苦头她怎么能咱们老爷是个什么人呢。”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映入林小宴眼帘的是听到动静匆忙收拾自己狼狈模样的孙景晟。
在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他像个石头一样呆在那里,半晌也没回头。
“姬北野把你怎么了?”林小宴直接问道。
“夫人怎的突然到这儿来了?为夫尚未沐浴更衣,你先在楼下等我便好。”孙景晟压着痛感用平稳的声调对林小宴说。
林小宴微微歪了一下头,脸上狐疑和紧张并存,想立马查看他怎么了又怕冒犯到他,步子只能轻轻的。
听到脚步渐近,孙景晟当下就道:“夫人听话,出去。”
简单几字出口林小宴立刻理智下线,冲上来就一把抓住孙景晟的肩膀站在了他面前,孙景晟下意识扭头却无处可藏,嘴角黑乎乎的粘稠血液尽显狼狈。
望着他这副样子林小宴心里一紧,眼泪都差点涌出来,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眶两手捧着他的脸颊,哽咽问:“夫君……姬北野对你做了什么?”
孙景晟再次将脑袋撇去一边,语调比方才冷了很多:“出去。”
“你还在包庇他?”林小宴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都挂着不可置信。
大手冰凉无温将捧着自己脸的双手推开,谁知林小宴开口便是一阵吼:“你为什么要包庇他!”
林小宴气急猛的一个转身就从自己胳膊下钻过来,面对着景宴一脚就踹了上去,谁知景宴不但没松手还扯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胳膊扭转的姿势本来就很疼,加上这么一扯林小宴疼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开口就是一道骂:“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叫一声你就得掉脑袋懂吗?”
景宴似笑非笑的往林小宴身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便道:“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听我的呢?我都说了叫你别进去了。”
察觉到异样林小宴本想扭头怎奈这个姿势根本动弹不得,被景宴捏着的手像是被钳子夹着一样疼,一阵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来不及多想她抬腿就是一膝盖顶上去,没想到景宴反应神速直接将她贴在自己身上,皱着眉头笑:
“你那只小鸟今天晚上已经上了餐桌,孙景晟是不是告诉你他什么都不知道?啧,你什么都要我来点破,真傻。”
“王八蛋你再胡说八道!”骂着林小宴一口就咬在景宴肩上,当下一口腥味就传递上了味蕾,景宴却笑的越来越欢脱。
受虐体质?有病?怎么镇国王府里的某些男人脑子都有点问题?
房门咣当一声巨响,林小宴心也跟着颤了一下,随后景宴放开她,笑声依旧在耳边:“余小姐看着聪慧,实际上愚笨极了。”
语毕景宴潇洒离开,林小宴木木的转身看向二楼,紧闭的房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像是说明了一切。
身上还是臭臭的,她伸手摸上自居的肚子,眼泪再度掉下来。
“知卿……”之后是二度崩溃的呜咽声。
房内孙景晟运功疗伤,对于底下女人的哭声毫不在意,甚至满脸冷漠。手掌翻动几下又进入新一轮的运功之中。
黎明前,竹林中骑着大马的男人轻唤一句:“安儿,我们走。”
孙景晟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紧握着的拳头在杀气腾腾的目光里再难舒展。
自秘密基地上来之后林小宴就郁郁寡欢的,垂眸盯着一处地方能盯上小半个时辰,身边人忍不住去叫了她,不管是喊她说笑还是吃零嘴,她总能在欢愉气氛中变回冰山。
再后来她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任凭身边人如何说也权当做没那些人一样。
一晃都到了傍晚,林初到底是按捺不住,跪在林小宴面前握着她的手就说:“就是有什么天塌下来大的事姐姐也无需一个人扛着,如今你话也不说一句就这样僵着,真真儿是叫我难受!”
说着眼泪直流,解小五上前来拉,林初一把就将他推开,继而又道:“昨夜你独身去寻老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今天府里上下都没见着老爷出面,是他有事了还是怎的?你倒数说句话呀!”
林初又急又气,话还没说完就哭的更凶,林小宴像丢了魂儿一样纹丝不动,若不是眼睛眨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尊泥人儿。
“夫人!您实在不想讲话就罢了,好歹喝口水看看我,您这样我真的很担心!”林初情绪有些失控,早在今天见到林小宴的第一眼她心里就有了底。
然而林小宴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着自己发呆,猜测像是荆棘一样在林初心里挠动,想安慰林小宴都不知从哪入手,总不能在她还没说的时候自己擅作主张去将猜疑当做证据。
原以为这次仍是问不出什么,谁知林小宴忽的说了句:“知卿没了。”
她的声音又小又哑,一方面是因为压着哭腔,一方面则是一整天没说话声音一时没缓过来。
“什、什么……?”林初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我对你编排的故事没什么兴趣。”白兰兰手中把玩着一团棉线,尸隐就站在她身边,棉线是从他衣角扯下来的。
桌上呈着一把手术刀,打从尸隐拿出来的一刻到现在白兰兰就没正眼瞧过它,往日里提到林小宴就火大的她如今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自己的大计划快要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姬北野当下就开口道:“可只要让老爷对林小宴失去信任,您报复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你想的极好,但我没心思参与。”白兰兰抬手又捏住棉线头扯,掌心里的棉线团子被她揉得很瓷实,尸隐的衣裳都短了小半截儿。
瞧着眼前人油盐不进姬北野直接看向尸隐,正打算说什么白兰兰就将手中线团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冷笑一道就说:“巳月轩是个好去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姬北野这会子满面春风,笑着又说:“郡主英明,不过这事儿您当不得看客,毕竟那地方也不是我能随意进出的。”
“你连说辞都没准备妥当就想让我去传话,可是拿我当傻子戏耍?”白兰兰此话一出尸隐惊讶看向她,白兰兰是不屑于和姬北野同流合污的,怎么进了趟宫就同意跟他合作了?
“不管您如何说只要捎带上景宴都是稳赚不赔的。”
白兰兰眉头一拧就道:“此话怎讲?”
“先前城西街道您散布出去的话闹出来的事儿在老爷心里生了根,如今景宴对林小宴确实心存不轨,他那儿可还有林小宴的东西呢,届时老爷可不就是痛失左膀右臂?”
……
王八斤在半个时辰前就差点跑断腿了,只因才到了余意宫门口就昏了过去,她的住处正好和太医院成相反方向。
他一路哭哭啼啼嚎叫,以至于他带着七八个太医原路折回时卿戊壬晕倒的事情已经传的三宫六院无人不知。
余意喉部疼得说不出话,干巴巴站在一边盯着脸色煞白的卿戊壬心里已经想出许多种结果,太医跪了一溜儿,轮流着给卿戊壬把脉,见他们个个脸上都挂着愁色余意心里也打起鼓来。
卿戊壬该不会要驾崩了?别在这儿死啊,万一被白贤儿和宋婉清针对了后半生怎么活?
正思量,宋婉清的哭声先到。
“皇上!您怎么了!”话落了门口才冲进来一抹粉红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