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呀!呜呜呜!怎么都叫不醒她!”
“快别哭了,烦死了!”
桑原中,魏俞喘着粗气,白骨架起了一张骨床,床中拖着被摄魂的陆绮云和蓉蓉。
此时距离进入桑原过了大半天,已然入夜,乌月悬在头顶,女人的啜泣声绵延不绝,前方几个怨魂再次凝聚身形,扑了过来。
魏俞发现,受入夜鬼气浓郁的影响,怨魂比白天更难对付。
原本一招能打散的怨魂需要攻击两次了。
到了夜晚,显现出一根根树枝上挂着的茧型影子,那是一个个被桑叶紧紧闷住而生的怨魂。
眼看魏俞后继无力,蓉蓉丢出几张火符,燃烧的火光中几个怨魂停滞不前,魏前缓了会,反应过来:“它们因树而生,天生畏火!”
尽管如此,火并不能完全阻止怨魂的袭击,只是多少给魏俞留了些喘息的机会。
蓉蓉把储物袋里的灵石全拿出来,魏俞飞快地汲取着灵石中的灵气,骨海铺开,几张贴在白骨上的符纸尽数爆裂,连结成一片火海。
无数哭嚎声响起,蓉蓉又惊又惧,差点心神失守,被魏俞拍了一巴掌后才清醒过来。
蓉蓉委屈地捂着布满指印的半边脸,强忍着才没哭出声来。
便听魏俞叫道:“那女鬼狡猾的很,桑柴火很可能就在她身上,她现在摄住了陆绮云,本体肯定无法自由行动,只靠这些怨魂来耗死我们!”
“那该怎么办?”
“找出那女鬼,杀了她。”
魏俞目标明确,只是,那女鬼藏身在哪?
……
下巴被不客气的抬起,略有薄茧的指腹粗暴的把白嫩的下巴磨红了,陆绮云眼角不由得沁出几滴泪珠,着实我见犹怜美人泪。
“呵,倒有几分姿色。”
崔郎的声音比她想象中更有魅力,仿佛陈酿的酒醇厚,两朵红云浮上,她谨记着婆婆的叮嘱,大着胆子的伸手搭上崔郎的腰带。
“崔郎,时候不早了,就由妾身服侍你更衣吧?”
崔郎意味不明地冷笑了声,一双冷眸就这么看着她,“这就迫不及待了?”
陆绮云垂着头,身体竟因为崔郎这句冷讽的话语而动情了。
幻境对她的影响在此刻达到顶峰。
带着一种毁灭的执念和根植于心底的固执,陆绮云看着自己慢慢解开崔郎的腰带。
始终低着头,所以没看见崔郎毫无波澜的冷眸。
忽然,崔郎按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等我宠幸你,不如先脱了我看看,嗯?”
陆绮云一怔,脸红的快滴出水来。
婆婆当然教过这些,只是……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崔郎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讽刺道:“是不敢?还是我新纳的小妾并非完璧,见不得人?”
“不!”
愤懑羞愧的情绪充斥,陆绮云大叫着反驳,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
是太在意她了吧。
脱下嫁衣,陆绮云双手放在里衣上,打算按照崔郎的心意照做,她不愿违逆心爱之人,也想向他证明自己白璧无瑕。
崔郎静静地等着,陆绮云指尖却未挪动半分。
无形的神识化成一张网牢牢的捆住自己的身体,在神识的拉扯下,陆绮云艰难地动了下手指,耳边有个尖锐的声音叫着——
“别想着违背我!没用的!你必须按照崔郎说的做!这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你不能破坏——”
破坏?
这不叫破坏,这叫回归正轨。
女人刺耳的声音几乎快震破耳膜,且一股冰冷至极的彻骨冷意迅速蔓延至全身,陆绮云不得不调动所有神识才能短暂的挣脱心中怒火勃发的情绪。
仿佛正在对抗的是她自己。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每动一下,都像是扯了千斤重担一样沉重。
拉扯四肢的神识也在急速消耗。
尽管如此,让她在一个男人审视戏谑的目光下,极尽讨巧,连门都没有!
快速地走出几步,陆绮云拿起桌上的茶水壶,在崔郎震愕的表情中,“哐”地当头砸下!
因为力道极大,紫砂茶壶裂成数片,泡开了的茶叶和茶水从崔郎脑袋上流下,同时流下的还有一缕缕鲜血。
红色衣袍因为水渍显出暗红色,玉冠断了,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俊朗的脸庞崩出一道裂痕。
与此同时,陆绮云耳边的女人的尖叫也达到最大分贝——
“你该死!你毁了我的洞房花烛夜!”
陌生的情绪再次夺取了陆绮云身体的控制权,损耗了大半神识令陆绮云颇为疲惫,硬撑着意识才没陷入沉睡。
她很想知道,当她行为出格的时候,幻境会不会有变化?
也许是她的举动太过惊世骇俗,崔郎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好,很好,你会为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陆绮云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不住地往后退,摇头痛哭道:“不是这样的,崔郎,你听我解释,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怎么可能……”
再这多待一刻都忍受不了,崔郎嫌恶地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开。
这一夜,陆绮云在悲痛的情绪和耳边女人喋喋不休的叫骂声中度过。
既然,她的行为能改变幻境的走向,那么这也许可能是破除幻境的方法?
崔府上下都知道新进门的小妾没得到崔郎的宠幸了。
这种大宅邸向来都是拜高踩低,今儿有三拨人光顾陆绮云这偏僻的小院了。
崔郎有一位正妻,算上她一共四位姨娘,除了正妻自恃身份,没来她这,其他三位姨娘隔三差五就来她讽刺几句。
“我听说你是巴巴地求着爷才进来的,怎地第一夜就清高上了,还胆大包天的把爷的头给打破了!”
一位姨娘嗓门大得很,就算吃了闭门羹,在外面说的话仍是一字不漏的传到陆绮云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