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后,杜采歌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梦。
然而,那些强烈的情绪,那些清晰的对白,让杜采歌觉得,或许,那不是梦,而是一段记忆。
到底是梦还是记忆?该想个办法印证一下。
起床后,洗漱,浇花,做早饭。
杜采歌记得,今天是大年三十了。不过早饭并没有太多不同,仍然是面包、煎蛋、牛奶。
过一会,杜媃琦揉着惺忪的睡眼,穿着睡衣出来,在饭桌前坐着打了会呵欠,慵懒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等她清醒一点,就去洗漱、梳头,再坐回桌边时,已经是个清爽的小姑娘了。
“今晚不会出去玩了吧。”杜采歌说。
杜媃琦摇摇头,咀嚼着面包没做声。
杜采歌已经吃完了,正在随手翻一份昨天买的报纸。
过了一小会,他装作不经意地说:“爸爸那支绿色的烟斗哪去了?”
杜媃琦不满地扫了他一眼,掏出手机低头打字,举起给杜采歌看:“那是他的‘生前爱物’,下葬的时候陪伴他了。你忘了?”
杜采歌轻声说:“是啊,忘了。”
石锤了,那不是梦,而是一段回忆。
“他那套黑白碎花点子的棉衣呢?”
杜媃琦又打字,不过这次很简单:“烧了,我烧的。”
当她抬起头来时,眼圈又红红的了。
杜采歌这才意识到,女孩儿还没从丧父的打击中走出来,自己不应该提起的。
他轻叹一声,将女孩儿搂进怀里,女孩儿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没再反抗。
杜采歌轻轻抚摸女孩儿的长发和后背,并非做作,而是真的对这个女孩儿生出一点兄妹之情。
女孩儿无声地流着泪。
过了一会,她轻轻挣开杜采歌的手,坐直了。“我想爸爸了。”她小声说,没有用手机打字。
“我知道。”
此时氛围很好。杜采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他决定向女孩儿坦白一件事。
“琦琦,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恩?”杜媃琦不解地看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红红,绝美的小脸上还有泪痕。
“咳,”杜采歌轻咳一声,“其实,我前阵子生病,失忆了。”
“失忆?”
“是啊,”吐露秘密之后,杜采歌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笑着说,“当时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是我女儿呢!”
“女儿?”
“是啊。我也不记得以前的朋友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杜媃琦的声音冷冷的:“所以,你也不记得妈妈了?”
“恩,”杜采歌点点头,“是真的不记得了。”
杜媃琦露出一点冰冷的、让人心生寒意的笑容,“原来是因为失忆了,所以不记得妈妈了。真方便啊,失忆就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