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中,多有河道,处处沟渠,小舟穿梭往来,许多建筑都临水而建。
陈寿带着薛韶,二人游逛到一处河岸,恰见河边一角红楼,酒幡高挂,灯火通明。
“就在这儿吧。”
薛韶点了点头,她穿着一身黄杉,挽着双丫髻,一副陪主人游玩的小丫鬟模样,可惜容貌气质太出众。打扮的再像丫鬟,也掩盖不住。
她紧紧跟在陈寿左侧身后,时不时抬头看着他,眼色片刻也不舍的离开。
一见有客进门,那掌柜的精神起来,忙吆喝两个小二上前侍候。
“客官,吃点什么?”
“把你们店的招牌上一份来尝尝。”陈寿找了一张长凳,坐下之后,笑着说道。
薛韶自觉地站在他身边,陈寿拍了拍身边的长凳,“又不是在府上,坐下一块吃。”
薛韶稍有扭捏,但也不敢不听话,提着裙子坐在一旁。
长凳能做三四个人,她却缩在最边上,屁股只坐了一半。
陈寿笑着道:“靠近点,不用怕,既然出来了就要玩的开心。”
薛韶这才坐的近了点,给陈寿用热水把碗筷烫洗一边,这时候小二端着酒菜上来。
“三鲜莲花酥、五香兔肉、开封套四宝;这三样都是本店的特色,客观您慢用。”
陈寿挥了挥手,撕了一块兔肉,递给薛韶。
薛韶受宠若惊,一点点撕着吃,怯生生的样子,虽然招人疼却显得不是很亲。
陈寿喝了一盅酒,笑道:“你还怕我呢?”
“不不怕。”薛韶赶紧放下兔肉,摆手道:“老爷,婢子不是怕。”
陈寿给她倒了一杯酒,点头道:“两个人能相遇,一定是段缘分,有善缘恶缘。什么老爷、主子,那不过是这段缘分到来的方式,既然同塌而眠,还讲那么多滥规矩,活的多没趣?你看知画那丫头,见了我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我也没怎么着她。”
薛韶吃了一惊,一直以来,陈寿在她心里都是很爱慕却不敢靠的的太近的。
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在水榭的屏风后面,偷偷看着陈寿。看他指点江山,只言片语间,宰执天下,朝廷的达官显贵,权相重臣,都对他言听计从。
自幼的悲惨遭遇,让她渴望强势人物的庇护,只有手中有权势的男人,才能给她安全感。
陈寿就是这样的人,他出现的时候,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人物。但是他拿着鞭子审问,自己跪在他脚下的时候,薛韶抬起头仰望的时候,突然觉得陈寿是如此的强势,是她正真的依靠。
从那之后,在陈寿面前越卑微,她就越有安全感。每次伺候他都战战兢兢,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服侍自己的神祇一样。
她心里暖烘烘的,泪珠儿忍不住盈满了眼眶,壮着胆子握紧了陈寿的手,叫了一声:“爷薛韶知道了。”
陈寿有些无语,这丫头说了知道了,却表现的比刚才还怯生生的。握着自己的手,都不敢使劲,就跟触电一样,还在那抖。
难道这小花魁,就喜欢自己欺负她?轻轻摇了摇头,陈寿也不去管她,开始专心品尝汴梁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