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猛的惊醒,难道要过年了?
算了一下日子,果然只剩一个月了,总算要熬到第一个新年了,这一步步走来,还真是不容易。
这个时候春节被称为元旦,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只不过这个新,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就算能勉强度过今年,来年这大齐的江山,在风雨飘摇中能撑多久,便未可知了。
大厦将倾,一番惨烈的厮杀搏斗之后,光鲜亮丽的得胜者只有那寥寥数人。
更多的是身死族灭,零落成泥,彻底消失在乱世结束之前。
陈寿从后面,一把抱住正在掐着腰指挥两个小丫鬟扫窗子的绿儿,把后者吓了一跳。
她歪着脑袋,毕竟守着这么多人,浑身不自在,“这又是作什么妖。”
陈寿笑道:“有花堪折直须折,教你家老爷惜取眼前人,我要抱着你睡觉哩。”
说完将绿儿横着抱了起来,绿儿双手后撑着床,衣服害羞怯懦的样子。
陈寿上到床上,抱着她当真呼呼大睡起来。
绿儿气的撇着嘴,心底嘟囔了一句,真是睡觉啊。
说完,将陈寿的脑袋揽在怀里,安静地看着他入睡——
凉州城,将军府。
李威手里拿着陈寿的书信,脸色有些阴沉。
蒋项禹在他身后,也看完了书信的内容,李威把信收了起来,回头和他对视一眼。
“陈寿说的这个白莲教,你觉得准时不准?”
蒋项禹沉思了片刻,道:“八九不离十诚如他所言,那么乱天下者,必定是这个白莲教。”
李威点了点头,道:“看来有人要效仿那张角,来一个黄巾之乱,咱们这个大齐,可比不上当初的大汉。”
“老帅,您的意思是?”蒋项禹神色如常,语气中,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多年的老伙计了,李威如何觉察不到,他笑道:“天幸去年我们收伏了横山,不然的话天下大乱,我等也只能是腹背受敌。如今兵强马壮,大有可为。”
他话锋一转,道:“不过首先要做的,就是给刘知远报仇。刘知远是将军府老人了,少年时我第一次随军出战,他就是我的亲兵之一。横山羌人是我们的百年宿敌,为了彻底战胜他们,这几年西凉一直忍气吞声,不知道受了多少鸟气。”
蒋项禹眼中精光一闪,上前问道:“老帅的意思是?”
“今年属实有些太冷了,出兵不是明智之举,但是吓唬一下皇帝和那群鸟大臣还是可以的。
你帮我起草一张奏章,就说刘知远的死,已经引起了西凉民愤。军民一心,要剿除贼人,朝廷若是剿灭不了这个白莲教,我就要亲自出手了。”
“哈哈哈哈,老帅这一纸奏章上去,不知道多少人过不了元旦了!”
蒋项禹笑的十分开怀,这笑声中,充满了西凉几辈人积攒的无边怨气。
怨气不会凭空消失,万事都有因果,西北军民凝结的郁郁不平之气,早晚会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