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骊王朝·陇西郡·思庭关
思庭关,是为大骊西部边关,地处陇西郡西部边陲,乃是大骊王朝的西部门户。
因此处距离国都中庭城路途极远,且干系重大,戍城将士数年难得回返一次,故得名为思庭关。
不过思庭关虽然地处边郡,肩负御守国门之重,但因为地利之便,也使得商贸走私十分发达,来往商贾络绎不绝。
之所以称之为走私,是因为大骊、大乾在十国混战时期,曾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争。
当时的大骊,也就是大魏国,在并吞鲁、宋、秦三国之后,还欲西进染指赵国所属的泰州。
但原本气势汹汹的大魏铁军,在被赵国骁勇善战的大军迎头痛击之后,再加上东部淮夷趁中原动荡大举入侵,这才就此作罢,不得不灰溜溜的缩回国境之中。
自那时起,大乾与大骊便以此为界,互不侵犯。
可因为互相敌对的关系,两国之间一直不允许通商通使,只有极为零星的走私在边关小心进行。
直至大乾与大骊两国相继立国之后,经过数年的相安无事,这边关才逐渐开放起来,开始互相通商,甚至于边境开市。
但明面上,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违禁行为。
只是因为常年已久的平安无事,两国边关对于边境开市的行为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管两国商贾在境外如何设市通商,但却绝不允许在关内进行交易!
对于敌国所来商贾,更是严加盘查,抽取重税。
如此一来,两国之间的商贸往来,一直都是偷摸进行,规模很小。
但即便如此,大乾与大骊之间的通商枢纽,也仅有这一处而已。
除此之外,大乾与大骊之间,都是相隔着延绵上千里的大山山脉。
唯一可堪通行的关卡要冲,就仅有大乾东部的东阿城?与大乾北部的虎牢关了。
但虎牢关常年闭关?根本不与外界有任何往来。
故而,大乾与大骊之间?都仅有东阿城与思庭关这一处通商枢纽而已?且规模很小,只占全国商贸的一部分份额而已。
至于大部分的通商贸易?都集中在与三国第一富国大行王朝的往来之中。
但即便如此,作为大乾与大骊之间唯一的通商枢纽?思庭关自然是商贾云集?人头涌动。
只是近日以来,出入思庭关的列国商贾人数虽并未减少,但整个思庭关中的戒严氛围,却是忽而紧张起来……
“真是倒霉!也不知道这些官兵突然发了什么疯?凡是出关之人尽皆依次盘查!这……真不知要出到几时去了!”
一处普通的酒肆之中?三两个私交甚好的商旅凑在一起?正满脸晦气的哀叹而道。
“可不是么!这也太耽误我们做生意了!”
说到这里,另外一人却是有些奇怪的问询而道。
“哎?你们知晓是因何如此么?”
闻听此言,顿时便有人应声而道。
“听说……是查索什么叛国出逃之人?”
此言一出,邻座之中,一名白衣士子顿时一怔?却是不动声色间,悄悄侧耳倾听。
“哦?叛国出逃之人?可知到底是何人……竟惹出这般大动静来?!”
这等奇闻?可真真是令人好奇的紧,当下之间?便有人急忙发问。
“这却是不大知晓……不过听说是从京城一路逃出的,且又惹出这般声势来……想必应是哪位达官贵人吧?”
那人被问及此事?也不禁轻轻摇首?却是知之不详。
“京城逃出?嚯!那必是什么贪官污吏之辈吧?”
当下便有好事者无端揣测而道。
“切!这些官老爷们也不知是作何甚想?抓人竟抓到这鸟不拉屎的思庭关来了?”
但也有人显然不屑一顾?不论此人身份如何,却是并不认同此等做法。
“可不是么?不论何人……不逃去那富庶养人、遍地是金的大行,反倒是去那民风剽悍,贫瘠穷困的大乾却是做甚?”
另有一人登时也附声而道,显然是好笑之极。
“嘘!噤声!”
可顿时之间,先前开口说话之人却是连忙‘嘘’的一声,一边偷偷瞥了瞥四周,一边低声劝诫而道。
“尔等莫要妄言……这可是新任国相大人亲口谕令之事!!”
“啊?这……”
此言一出,周围旁听之人无不纷纷动容,连忙眼观鼻鼻观心,闭紧嘴巴再也不敢多言,生怕惹来无端祸事。
唯有一名白衣士子,却是忍不住眉头暗皱,心下不由揣摩此事。
‘新任国相亲口谕令?’
‘这叛国出逃之人……莫非便是指我魏鞅不成?’
念及此处,魏鞅不禁苦笑一声,却是止不住连连摇首。
‘没成想……最终竟还是难逃此劫么?’
‘可依那天启圣皇之人……必不会因此而遣人杀我啊?’
‘莫非……是有人在旁极力促成此事?’
‘却是宁肯错杀……也绝不肯轻易放过么?’
想到这里,魏鞅骤然间感到有些不妙,大脑开始急速转动起来,不断揣测着到底是谁欲要致他与死地之中?
首先,此人必然不会是天启圣皇!
否则自己根本离不开中庭城便会身首异处!
其次,此人必是三公九卿之一!
否则根本无法影响到天启圣皇的决断!
但三公九卿,内阁元老之中,又会是谁主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呢?
‘右相董懿?’
不不不,此人性情温厚,恭谦有礼,尤其极为敬重韩老国相。
在得知自己乃韩老国相举荐之人后,绝不会行此激烈之举!
由此,倒也可判定一事!
大骊新任国相兼内阁首辅之大位,自是与右相董懿无缘!
‘那或是……国师东方旭?’
不不,应当不是此人。
先不谈此人性情如何,单单是如此谕令出自于新任国相之口,便可将国师东方旭排除在外。
毕竟国师之职,几乎无可能染指国相之位。
二者之间,错若鸿沟,一为治国理政,一为命理卜筮,如何又能混为一谈呢?
更何况国师东方旭其人,根本就淡泊寡欲,从不与人相争呢?
‘那难不成……会是国帅敖湃么?’
念及此人,魏鞅骤然一怔,却是越想越有可能,越想心中越惊!
以国帅敖湃狠辣自负,专横跋扈的性情,行此酷烈手段自是极有可能。
不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即便是自己一介无名之辈却得到韩老国相的临终举荐……
只此一点,此人就必将狠下杀手而除之!
但若真是国帅敖湃替任大骊国相之位……
‘这?岂非出将入相,位极人臣?!’
念及此处,魏鞅不禁瞳孔微缩,心中骇然!
若果真由国帅敖湃替任国相大位,则势必将引起朝野动荡,九州不安!
以此人果决酷烈之作风,极有可能再一次挑起纷争,使得九州三国,再一次陷入连天战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