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听到太极圣皇耳中,却是骤然间眉角一跳,似乎大感诧异一般。
对于此事他自是早有听闻,事情起因是九皇儿欲改制税法,众多秦川世族不愿从之,便带兵围困王府,不过后来在踏北铁骑的帮助之下,此事顺利的平稳解决。
即便当日有些流血事件发生,但无论如何,竟敢带兵围困王府,这自然是死路一条,杀的应该!
可怎的今日一听九皇儿所言,当日之凶危竟远超想象,甚至于险有杀身之祸……
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欲要竭力培养的九皇儿,竟险些身陷险境,太极圣皇不由心中一怒,面上狠辣神色一闪而过!
“什么?当日竟凶危至此么?!”
如此激烈反应,反倒是惊的赵政心中一跳,丝毫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稍微艺术加工了那么一下下,怎就突然惹得父皇这般盛怒起来。
“额,是、是有那么,有那么一些吧……”
他心中发虚,不由便含含糊糊的随口应道。
但此言听在太极圣皇耳中,却是忍不住双眼一闭,心中顿觉感叹。
‘唉,九皇儿总是如此懂事……明明那般凶危险境,为了不使自己担心,竟如此轻描淡写般含糊而过……’
‘谁知道此刻这般风轻云淡的背后,当日的九皇儿究竟背负着何等压力,且又面临着何等险境啊?!’
‘但即便如此,即便此举会得罪朝中上下所有世族,但九皇儿依旧毅然决然,以年仅十二岁之身,扛起了我大乾改制税法的先锋大旗……’
‘九皇儿他,小小年纪却背负了如此之多!着实不易!着实不易啊……’
这般想着想着,太极圣皇竟只觉眼眶湿润,若非此刻紧闭双眼,这泪水很难说会不会就此悄然而下……
“对了!那此事之后,那些谋逆之人却是又如何处置的?!”
倏然间念及此处,太极圣皇不由猛一睁眼,连忙急声询道。
他真怕自己的九皇儿过于年少,以至于一时心软,最终反为自己留下后患啊!
“回禀父皇,凡谋逆之人,尽皆株连九族,满门抄斩!族中下人仆役,尽皆打为罪奴,永生不复民籍!”
赵政闻言连忙拱手,心有忐忑般如实应道。
毕竟当初自己这一道王命之下,却是足足有近十万人就此丧命啊!
如此血腥手段,也不知父皇在得知之后,会不会心中不满,甚至于当堂呵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此言一出,却只听太极圣皇顿时便放声大笑不止!
只见他指着骤然愣在原地的九皇儿,不禁感慨而道。
“好!好啊!我儿之心性手段,果决坚定,丝毫不亚于为父当年啊!哈哈哈哈哈!”
太极圣皇拂须大笑,望着立于殿中的九皇儿,却是越看越觉满意。
“额,这……”
赵政顿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与笑声给整懵了,却是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还真是万万没能想到,父皇他不仅并未责怪自己,反而对于此番举动……似乎赞赏有加?
如此反应,却是看在一旁的内侍太监眼中,也不由在心中啧啧称奇。
圣皇陛下也不知道有多久,未曾有今日这般开怀大笑了啊……
而且近日以来,回返京城入宫请安的皇子不在少数,却还从未见有哪位皇子,会让圣皇陛下从一开始就一直笑到现在。
甚至于还主动问询,看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
这……
还真真是在九位皇子之中,独一份啊!
“好了好了,既然此事都已妥善处置那便最好,我儿便继续……”
笑了好一会之后,太极圣皇这才堪堪止住笑意,便示意皇儿接着说吧。
但刚刚说到这里,却是似有所想般主动而道。
“诶,莫非……我儿之意,是想求些兵马护卫周全么?”
此言一出,却是顿令赵政愣在当场,只因他丝毫都未曾往这方面想过啊!
于是便当场连连摆手,摇首而道。
“额不不不,父皇,儿臣并非此意,儿臣只是想借调一些工部的能工巧匠,带回秦川郡中好为麾下兵士铸造一些铠甲刀兵而已……”
天见可怜,赵政之所以起这么个头,所求还真的只有这些啊!
于是他慌忙解释,唯恐父皇产生误会,以为自己要狮子大张口,向他讨要兵马。
开什么玩笑呢,兵马这种事情在古代,是能随便讨要的么?
你一个藩王讨要兵马,是想做甚??
“诶!我儿此言差矣!你与为父之间……何谈借调之语?为父当即便亲下圣旨,你大可去工部随意挑选工匠带回秦川!”
太极圣皇闻听此言,当即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用些工匠而已,这却还叫个事么?
且在当场应允之后,却是在心中仍然感觉有些不够分量,似乎并没有实质性帮到九皇儿什么。
于是当即又大手一挥,继续补充而道!
“还有!从戍卫京城的京畿军中,抽调两万兵马赐予我儿!以护卫我儿周全!”
言罢,却是在赵政目瞪口呆般的神情之中,似乎仍觉不够,再一次补充而道!
“唔……对了,我儿身处秦川边郡,常年战乱不止,两万兵马却又如何够呢?”
太极圣皇沉吟不止,忽而心有所想,当机立断而道!
“如此……便为你秦国!自此不设驻军上限!”
……
“九州祸殃,千古遗恨,自太极圣皇,为秦国免设驻军上限而始也!
自此,秦**力飙进,国土疯而扩张!
致使一郡之力,足敌一国之军,岂非贻笑天下也?
泱泱一国圣皇,行此可笑之举!
嗟夫!何其不智乎?”
《骊书》·范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