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那几个钱有什么了不起,谁知道来头正经不正经……”
她话音还没落,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高星霖阴着脸又豁地打开门,然后一扬手,一股颜色不明的液体兜头兜脸泼了过去。
王大妈冷不丁被泼了一身,黏黏腻腻的东西顺着头发丝流到脸上,脖子里,滴滴答答顺着衣摆打湿了她脚上一双崭新的棉鞋。
一阵风吹来,我这才闻到那不明液体的味道,混合着隔夜的酒气,酸臭了的食物味道,喉间一梗竟隐隐欲呕。
王大妈显然被熏得不行,刚想张口骂,液体便滴滴答答往嘴里流,吓得她又赶紧闭上嘴巴,狠狠白了我们一眼,急匆匆地朝自家方向奔去。
“你……果然够狠。”我忍下那股作呕的感觉,给高星霖竖起大拇指。
好家伙,把昨夜姥爷的呕吐物给王大妈来了一下子。口味很重,不过有奇效……
想想王大妈狼狈的样子,我禁不住抿嘴笑起来。
高星霖搂搂我的肩膀:“以后再有这种说话不把门的,骂得回去就骂,骂不过你就找我,我来动手。”
我瞪他一眼:“我可不跟村里那些泼妇一样骂街。”
高星霖轻笑:“泼妇怎么了,我惯的。”
我刚想给他胸口来两拳,扭头看见姥爷背对着我们正站在院里那棵在树下,肩膀一耸一耸的。
“爸,你怎么了?”我有些纳闷。莫不是在伤春悲秋?这不是老爸风格啊。
“没,没事……”姥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就是见有只公鸡护犊子,觉得乐呵,呵呵呵……”说着背着手急急进屋去了。
我疑惑地扭头看看高星霖,只见他正45度角仰望天空。我更纳闷了:“你在做啥呢?”
对方一本正经道:“我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打个鸣儿。”
一上午时间,我们仨人把老宅彻底收拾干净,然后赶在午饭前回了县城的家里。
我坐在高星霖车上,一脸新奇地问他怎么说动姥爷回家,他轻描淡写就一句话:“就一顿酒的事。”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和姥姥觉得这么棘手的事,高星霖和姥爷喝了一顿酒就解决了。高星霖耐着性子解释:
“因为我有经验呀。我的客户里面各种人都有,咱爸属于那种不太善于表达的,但是他又有倾诉的需求,我只是投其所好而已。”
我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姥爷受家庭环境影响,重男轻女,这在所难免。
可是从更深层次来思考,姥爷之所以想要男丁,应该还有精神方面的因素吧。
有些时候不得不说,还是男人更懂男人。女人之间闹了矛盾,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和好。
但男人不同。有时候看上去不可调和无比棘手的矛盾,一顿酒说开了,就好了。
这真是无比玄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