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虚道长装作没认出风胥的样子,“敢问这位内官,你来贫道这里有何贵干?”
风胥摘掉盖住半张脸的帽子,露出本来面目,“道长,是我。”
静虚道长立刻进入戏精模式,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三殿下,你为何打扮成样子?”
风胥塞给静虚一摞银票,虔诚的恳求道:“我有事相求,还请道长成全!”
看到厚厚的银票,静虚心动了。
但表面上,他推开风胥的手,“三殿下,贫道是修行之人,要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您送贫道的那些奇珍异宝,贫道一件都不打算带走。”
他不带走几大箱子东西是怕被当成风胥的同党。
万一有人秋后算账,他就危险了!
他的顾虑,风胥岂会不懂?
只见他掏出一本经书,把银票夹在经书里,“银票算我给紫霞观的香火钱,经书还请道长派人送给我母妃。这是我亲手为母妃抄写的经书,也去紫霞观加持过,还请道长成全我这份孝心。毕竟,我已经被父皇圈禁,只怕以后没办法在母妃面前尽孝了。”
他言辞恳切,说话的时候眼泪围着眼眶打转,俨然一个感天动地的大孝子。
可静虚知道他是个心狠手黑的。
风胥想加快法事的进度,静虚提议他让沈漪自愿献出心头血,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这样的人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他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装孝子,经书里一定藏了他给苗贵妃的书信。
“三殿下,这段时间您对贫道礼遇有加,贫道本不该拒绝您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贫道只是个道士,还想多活几年让修行再上一层楼!还请殿下赎罪,贫道真的不能帮这个忙。”
静虚道长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太子胜券在握,傻子才会跟风胥有牵扯。
对风胥来说,眼前的道士是他向宫里传递消息的唯一通路,他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风胥把眼底的不悦压回去,只见他满脸堆笑的劝说道:“道长,这只是一本普通的经书,您要是不信可以把经书交给禁卫军查验。如果他们查出问题,一切责任我来承担,我绝对不会连累道长!”
他言之凿凿,语气决绝。
静虚道长眉头紧锁,还是没说话。
风胥暗骂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他只好耐着性子继续道:“只要道长把经书送给我母妃,一旦我脱困第一个报答的便是道长您。昨日父皇解除了禁足令,还让我官复原职。想来今日封禁府邸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过不了几天便会放我出去。”
这话半真半假,却满是威胁。
如果静虚不帮他办事,等他脱困就会报复静虚和紫霞观。
静虚道长暗骂风胥不是东西,求人还要威胁,活该他被太子踩在脚下!
腹诽归腹诽,静虚必须完成时千依交代的任务。
只见他犹豫了片刻,终究接过经书放进宽大的袖袍里,“三殿下尽管放心,贫道会把经书随身携带,直到把它交给贵妃娘娘。”
“这里我不能多待,道长后会有期!”说完,风胥就从后窗溜走了。
堂堂皇子落魄到翻窗户,静虚笃定他没机会东山再起,而他们自然没机会再见面了!
等风胥走远了,静虚就带着行李离开了三皇子府。
站在府门口,静虚道长回看了一眼阔气的府邸,默默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