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琏二爷
面对圣旨,贾母等人何敢怠慢。
慌忙不迭的站起来,果然见直通外面的甬路上,一个托着佛尘的大太监昂扬着步伐,在小太监和赖大等人的引领下,走进了大院。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王熙凤、贾政、贾珍、贾琏都迎了出来。
其他丫鬟仆妇,都自觉地站远一些,又忍不住惊奇的打量。
即便是贾府,也是极少接到圣旨的,即便是有,也在荣禧堂由贾政等人接了。
所以,荣庆堂内接旨绝对算是十年难得一见的新鲜事。
很快那大太监就走了过来,扫了一眼,看见贾琏在,便没有废话,独自走到台阶之上,等到贾母等所有人站齐了,方唱道:“陛下口谕~”
本就紧张不安的贾母等人,齐刷刷跪下。
荣庆堂大院四周,数十奴仆,也纷纷跪地,不敢有一点造次。
“陛下口谕,二等镇远将军贾琏,罔顾法纪,为图私利纵容家人放贷,有负朕恩,着削去西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革职留任,钦此。”
太监只管默念皇帝旨意,贾府一干人等,却心惊胆战。
特别是贾母等人,听到什么“枉顾法纪”、“有负朕恩”这些话,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惊惧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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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贾琏初听到皇帝的措词,心里都悄然一突。不过听到最后,他就明白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了。
宁康帝是个有抱负的君王,只要自己对他的忠心没问题,只要自己对他还有用,宁康帝大概率是不会放弃他的。甚至压力不大的情况,应该会保他。
虽然不知道出宫之后宫里的具体状况,但是看宁康帝对他的处置,贾琏也大概猜得到。
什么叫做革职留任?
革去职位,继续就任。
工资待遇这些先给你扣了,活儿继续给老子干,表现好,将来或许会给你复职。
看来,太后果然说到做到,找皇帝告状了:这小子惹本宫生气了,你给看着收拾一下。
然后这就是皇帝对太后的交代。
贾琏心内已经有底了,看来皇帝并无和太后一样的想法,没有定要把闺女塞给他的意思。
贾琏虽然一耳朵听出皇帝真正的意思,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
特别是王熙凤,听到贾琏被皇帝呵斥、削官,特别是理由还是因为放私贷……
她当然知道贾琏肯定没有放私贷的,所以,只能是因为她!!
一时间,王熙凤五内轰鸣,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听旨后她站都站不起来,还是贾琏回头瞅了一眼,将她给扶了起来她才勉强站稳。
只是瞧向贾琏的目光中,充斥着愧恨、委屈和担心。
贾琏则只对她摇摇头,然后看向传旨太监。
太监笑道:“贾将军,不知陛下的旨意,你可都听明白了?”
“罪臣明白,多谢陛下责罚,从今往后,罪臣一定谨守自身,绝不再犯。”
“如此甚好。”
太监似乎还想和贾琏攀谈两句,似又觉得场面不太合适,于是对盯着他的贾母和贾政分别拱拱手,就笑与贾琏道:“既如此,咱就先回宫复命了。”
贾琏等人挽留喝茶,太监也无意,便只能送他出去。至外院,方有管家备好“茶水费”来,那太监也是喜笑颜开的接过,去了。
回到荣庆堂,这边颇有些炸锅的意思。
一直以来,大家只听说贾琏的好事,诸如被皇帝嘉奖、赏赐这些,这还是头一遭听见贾琏被皇帝斥责,还削官的!
一时间,各种心思的人都有,有的人甚至在想,完了完了,琏二爷完了……
贾母等人也是如此,虽然她们多少懂得革职留任的意思,但是丢官就是丢官了,被皇帝严厉斥责,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
贾琏丢官丢前程,可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关乎整个荣国府,乃至贾家的富贵安危!
“琏儿,你来说说吧,皇帝的圣旨里面说的,放贷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贾母排开众人,问向贾琏。
贾琏平静道:“孙儿不孝,一时行差踏错,办了错事,还请老太太责罚。”
“你真的在外头放贷了?”
贾母感觉到不可置信。
在国公府五十多年,当了几十年的家,她当然知道什么是放贷。
她只是万万没想到,贾琏居然也会参与。
这不应该啊,贾琏才回家半年不到,练武,理丧,筹建园子,一直忙得什么似的,什么时候掺和了这种事?
贾母还在质问贾琏,旁边的王夫人,却已经将目光瞅向了王熙凤。
拿钱出去放贷,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只是王夫人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
其他一些年老精明的人,也有知道王熙凤干这个营生的,并且还知道,王熙凤是在贾琏不在家的那一年,做的这个。
没想到,最后罪责都要算到琏二爷的身上,还因此让琏二爷丢了官。
想想真为琏二爷感觉不值。
旁人尚且如此,更别说王熙凤自身了,她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
她真的,害没良心的丢官了……
眼泪顺着脸颊,哗啦啦的落下。
而贾琏,这个时候却看也没看她一眼,不知道是在生她的气,还在不想让老太太怀疑她。
王熙凤心里难受到了极致,好几番想开口承认,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始终差了一点勇气。
贾母可不蠢,看见王熙凤的模样,又见其他人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凤丫头,难道是……”
贾母一声质询,让王熙凤再也绷不住,忽然跪下,痛哭道:“老太太,是我错了,这件事不关琏二爷的事,是我,是我害了他……我,我……”
她经历一日的打击,精神虚弱,口齿不清,眼神都感觉飘忽起来。
贾琏忙将王熙凤拉起来,看她状态不对,忙喝命平儿:“快扶你们二奶奶回去休息。”
平儿等人慌忙行事,很快就将王熙凤送走了。
王熙凤虽然走了,但是事情大家都基本明白了。
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的神情,贾琏也懒得去一一分辨,告辞道:“老太太,凤丫头今儿伤心过度,我得回去瞧瞧她,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管贾母等人的反应,直接离开了,留下贾母等人面面相觑。
贾母叹道:“走吧,我们进厅里说。”
一行人转移到厅内,贾珍道:“老太太,看来我们都被琏兄弟给蒙骗了。
宫里是铁了心要招琏兄弟为驸马啊,只是因为琏兄弟不识大体,固执己见,已经惹得宫里生气了。
这份旨意,便是对我们的警告。
若是我们再不遵从,只恐有大祸临头啊。”
不得不说,贾珍煽动人心还是有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