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谷雨以为自己沉思、赏花儿、大喊这些动作都没人注意到,其实从她从演武场走过来,这一路踢石子儿,吓猫咪,逗小狗,甚至哼着小调儿蹦哒着往前走哪一慕都没有落下,通通落在了山坡之上披着黑色披风眺望山景的年轻人的眼里。
许是没有见过活泼如斯的乡间女子,那年轻人冷淡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暖意。在目送那个黑乎乎的小丫头进了两仪楼之后,那年轻人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
山野里一阵凉风吹过,那年轻人捂着嘴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岳公子,岳公子,”一个气喘吁吁的青年朝着山坡上跑了过来,“您在这里呀,觉我一顿好找。”
“周叔公让我过来请您回去,说是才回了新的药草,昨天整理好了,就等您回去再切下脉,就开始煎药了。”
“嗯。”那年轻公子又眉间不见喜怒,敛了眸中的神色,只应了一声,举步下了山坡,而刚刚来寻找他的那个小伙子也紧随其后,一起往山下又去。仔细看去,方向竟然和先前走过的秦谷雨一致——两仪楼。
秦谷雨进了两仪楼的三重门禁,结果在进了最内层住处的时候犯了难:来这两天的时期,秦谷雨就没有离开过妲姆家的门口,就算是多走了几步,也能靠着寻找门口的躺椅来返回家里。
现在时辰还早,妲姆家的躺椅还没摆出来,所以就失了这最为熟悉的“路标”。
之前日果婶婶倒是给她指点过两口井的位置,可是秦谷雨这烂到了家的记性,一下就想不起来当初在妲姆家看的是看哪口井了。要是两仪楼小一点还好说,秦谷雨直接挨家挨户看一遍就可以了,可是两仪楼太大了,光内城就住了二百多户人家,况且现在还是早上,秦谷雨要是一家家的去找上门去,未免也太不礼貌了。
反正大声喊是行不通的了,秦谷雨的心态也好,日果婶婶还有家里人总有要走出门来的,自己在两仪楼大门口多站上一会儿,看到家里一出来人,朝那家走就是了。
可是,秦谷雨等了一分钟 ,没人出来。两分钟,没认出来,三分钟还没人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时间这个东西最是奇怪,放在平时走的飞快,可是要搁在等待这件事情上就显得格外的漫长了。
所以,在秦谷雨以为她已经等到地老天荒的时候,其实也不过才刚刚过去了三分钟而已。
“不管了,万千走走,敲开一个门,问问人家妲姆家是哪一户就可以了,我能行的!”作为一个资深的社恐星人,开口问路绝对是比让她绕地球走一圈儿都困难的事情。
秦谷雨宁肯拿着地图用一个小时寻找,也不想主动去和陌生人问路。
可惜,现在没有导航也没有定位,有的只是鼻子下边的这一张嘴。
秦谷雨不知道,她现在脸色发白,神色紧张,连胳膊腿儿都显得格外的紧张,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豁出去了,上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是要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如果丫头在的话,一定又会狠狠地嘲笑她好几遍。
秦谷雨觉得自己的腿有千斤重,但是还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左腿迈了出去。
左边的人家门是敞开的,秦谷雨觉得可以成功的几率最大。
一步两步,摩擦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