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念得寸进尺地凑近他,轻轻的呼吸都能扑到他面上,看着顾执渊明显慌乱不安的眼神,心下很是惊诧,哇,这还是顾执渊吗?他居然会害羞诶,这么经不起撩拨的么?
清酒的醇香和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混和成一股极诱人的味道,钻进了顾执渊的鼻子里。
他往后拉开一些距离,身子都有些绷紧起来,“你在看什么?”
“看你呀。”
“我有什么可看的?”
“顾执渊,你要知道,你可是生了一副好皮相。”
“本王!”顾执渊恼极,他堂堂一个王爷,被沈非念调侃得像个油头粉面的小倌似的,但是——
但是刚刚沈非念叫自己什么?
“你刚刚,叫我……”
“啊,不好意思,唐突了,王爷不喜欢么?”酒壮怂人胆,今晚的沈非念明显狗胆包天。
“沈非念,你——”顾执渊明明清楚,沈非念是在逗他,但他就是无法摆出威严姿态,叫她不可如此放纵无礼。
相反,他像魔怔了般,诡异地喜欢她这样子,狡猾又大胆。
沈非念:“嗯?顾执渊,你想说什么?”
顾执渊的眼神已经慌乱到不知该看往何处,清了清嗓子,他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得和寻常无异,但紧扣的手指却出卖着内心的怦然。
他说,“既然你喜欢这么叫,以后,以后就,都这么叫吧。”
“我没说我喜欢呀。”
“我喜欢!”
顾执渊脱口而出,旋即后悔,但话已经说了出去,他脖子都梗了起来。
沈非念忍住笑,“当着外人也可以这么叫吗?”
“有何不可?”
沈非念“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花枝乱颤,动人心魂。
顾执渊居然是个黑切白的性子,小伙子这不行啊,都经不起美人计呢。
打从她遇上顾执渊那天开始,就一直在他面前小心谨慎,时刻提醒自己要伏小作低不能惹怒了他。
今儿这可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啊巴扎嘿!
她细想了下,顾执渊今年其实也不过二十五岁,平日里活得浑似五十二岁一般,谁见了他都要说一句权柄在握,心思深沉,再附上几声手段狠毒,阴冷邪佞。
可二十五岁,正该是少年气盛,张扬恣意的好时光。
只不过呢,沈非念仍然不想主动去打探别人背后的苦衷和隐情,她觉得一个人不愿提及的过往,自己主动去揭开无异于揭人伤疤。
看一段血淋淋的惨事,再感叹几句,以显自己慈悲心肠——在她看来,这是一种极其虚伪的善良,不如说是满足人性里的窥探欲。
尤其是像顾执渊这样的人,他必是有一段足够黑暗,足够绝望的过去,才造就了如今他这副人见人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