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夫一心为民,执掌护乌垣校尉部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地怠慢之心,然,到头来却比不过你主献上的那些黄白之物,窃取了老夫的位置不说,还置老夫于不忠不义之境,今日老夫效仿凉州豪杰,让天子好好看看,这个天下还是有老夫这样的忠臣!”昨天就跟张辽对骂了一遍,现在又故技重施,箕稠哪里还会在乎什么颜面,当即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匹夫,莫要大言不惭,你造反还有理了不成?”张辽被箕稠的话给气笑了,手中长刀左右虚划了两道,骂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自诩为朝中老臣,怎么连这点肤浅的道理都看不明白,难道要让你家中子嗣跟着你一道陪葬不成?”
“老夫已经决定剑走偏锋,让天子醒悟,让天子好好看看,谁才是大汉的忠臣,即便是因此而葬送了家人的性命,老夫也无怨无悔,张辽小儿,你有胆就来攻城!”箕稠面色狰狞,只见他一拳打在墙垛上,咬牙喝道:“你们不是连檀石槐都能打败吗?今日就让老夫见识一下你们那骁勇的战力,别让老夫看不起你,老夫就站在这,有种就来攻城!老夫等着你!”
“呸,无胆鼠辈,手握两千甲士,却被我数百人马围在城里不敢出战,你还自诩为我大汉名将,呸,本将若是你,还不如撒泡尿自己浸死算了,省得出来丢人现眼,让人贻笑大方!”
张辽的这张嘴可谓是毒辣无比,三言两语就把箕稠给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你......无耻!”箕稠浑身都在颤抖,面部表情更是纠结在了一起,他知道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那等待他的肯定是漫天的诬陷怨语和不理解,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才遇到第一个张辽,就让他差点忍受不住,差点就下令打开城门,差点就率众出城去与张辽决一死战。
“将军,切勿动怒,您可别进了那张辽的圈套!”田楷是箕稠麾下四将中少有的智将,他见箕稠发怒后,连忙附身其耳边,急声劝道:“对方皆是骑兵,其目的就是想让将军出城与之野战,我军只需据城而守,不出几日,对方必退!”
“放屁,我军有人众两千,皆是精锐,敌方只有区区数百
骑士,还是才刚招募月余的新卒,连马都不一定能骑得溜,就敢出来张扬,我军此时若能突然袭击,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鞠义斜靠在墙垛旁,瞥了眼还在城外叫嚣的张辽后,漫不经心地讽刺道:“既然将军选择造反,那我等身为部将,即便是不想反,也不得不跟着反,如今我等选择跟随将军,求得是荣华富贵,而不是整日窝在这小小的马城之中,忍受城外之人的漫骂!”
“鞠义所言不错,既然都造反了,那就干脆打他个天翻地覆,也好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好好看看,我们可不是好惹的!”鲜于银长得五大三粗,最为崇尚暴力美学,在他看来,只要是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何必多走那些弯弯绕呢。
“非也,非也!我军只有两千之众,这些可是将军所有的依仗,若是都拼光了的话,如何能让朝廷另眼相看,如何能坐地起价?”严纲多读了几年书,知道谈判需要筹码,他们现在可是造反,将来哪怕是能重归朝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在他认为,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是积蓄力量,招兵买马,等他们的势力成长为一支让朝廷都不能忽视的力量后,他们才能跟凉州的马腾、韩遂一样,重回朝廷,要不然的话,一切皆是妄想。
箕稠麾下四将,田楷思想保守,鞠义性子激烈,鲜于银暴虐勇猛,严纲考虑周全,四将各有长短,做派不一,要不是他突然对外宣布造反,让四将突然乱了分寸,感到为时已晚的话,他都不一定能降服这四人,而现在,他们只是一个暂时合拢的利益结合体,而箕稠也只是他们推举出来的领头人罢了。
作为凉州人的鞠义,仗着自己武艺出众,练兵有方,一直看不上其他三将,而田楷、严纲、鲜于银三将都是出自幽州,在眼下这种时局,自然是选择了抱成一团。
然而,不怎么聪慧,只爱用暴力解决事情的鲜于银根本不受田楷、严纲二人的待见,三人小团体也随之变得疏远起来,正巧此时,鞠义的想法大胆激烈,与鲜于银的想法不谋而合,此二人也开始尝试着达成攻守同盟。
箕稠熟读兵法,素来不喜欢野路子出身的鞠义,自然而然地也就更偏向于田楷他们,采纳的也多是田楷他们的建议。
“笑死人了,就凭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也想成事,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