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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久仰大名了,这一次总算是能够和您正式面对面地认识一下了。”藤原中平笑着伸出手,“藤原中平。”
即便是实际上做出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实际上周围的人大多还是将他当作一个“孩子”在看待,因此,像面前的藤原中平这样做出如此正式希望握手的成年人,目前他还是第一个。
有些尴尬地和对方握了下手,良守并非不知对方的身份,可这样一来,他就更拿不准藤原中平的想法了,这种事情总不是他擅长的。
“原来是藤原大人。”还好晴子暂时把话头接了过去。
“嗯。”藤原中平表现得很随意,但这种随意的态度似乎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并没有显得过于高傲令人生厌。
又互相寒暄了几句,众人也没有再继续堵在门口。
“我去找香织了!”世界反而是最轻松的那一个,在刚才就得到了义行许可的女孩在仆人的带领下离开。
来到义行专门为阴阳师安排的包间,良守和母亲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相比起御门院和贺茂家的席位,田边家的位置肯定是差了不少,但这也是正常。
同桌其他来自小家族的阴阳师态度倒也算是和善,至少肯定不会出现各种都市小说里有傻子跳出来闹事的情况。
其实在前世,良守就不能理解,这种场合,跳出来闹事,你究竟是想打主角的脸,还是和主人家结仇?
“大哥。”
另一边,义行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哦,是义真。”西园寺义行看清了来人,他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你送的那棵松树可真是破费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比义行稍微年轻些的中年人也露出笑容。
这在外人看来无比和谐的兄弟关系,在那些明白内情的人眼中,却显得意义重大。
作为堂兄弟,西园寺义行和西园寺义真两人在政见上素来不合,而再加上彼此之间作为当代西园寺家最有竞争力的少壮派,或明或暗里两人也是争执不断。
而在不久前的一项提案上,义行再次大获全胜。
义真在此时借由生日礼物赠送一向喜欢园艺的义行一棵松树,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服软与投降?
很多人都在这么猜测,毕竟虽然一直在斗争,但近些时日以来,义真也确实是输少赢多,或许是时候服软,两股势力合流,虽然义真本人可能会失去一些权力,但是毫无疑问西园寺家的实力反而会增长不少。
一时间,在场的诸多政客都开始细细思索如果西园寺家结束了目前这种明争暗斗的局面,会对外部的局势有什么影响。
在藤原中平到来前,甚至连义行本人都开始认真考虑如果义真真的放弃争斗,自己该如何安排这个能力不俗的堂弟。
可是现在,他反而升起了警惕。
他忍不住想到了那天自己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
礼物……
对方是这么说的。
事实上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后,工作的繁忙已经几乎让义行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当义真送给他礼物时,一切就都自然而然地提上心头。
如果对方所说的礼物,指的是义真想要借用礼物谋害自己呢?
当然了,他自然也没有忘记在事后他拜访贺茂智时对方所说的话。
好坏未知。
或许,那个女人的“预言”指的是义真在借用“礼物”来向自己表示臣服,礼物代表的是自己将站上更高的舞台呢?
至少在看到结果前,这都是没有定论的。
不过有了这一切的前提条件,那棵松树,他自然不可能大大咧咧地就这么收下,可不论是从科学的方法,还是从灵异的方向,自己都找人做了详细的检查,所有的结论全都是一样,那就是一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松树,唯一的特点就是年份确实很久,这反而可以得出义真花了大心思才找到这棵如此繁茂的松树。
也许那个女人的“预言”代表的真的是好事吧……
义行这么想着,终于安下心来安排人手将树种在了家里的院子中。
可即便是这么做了,他还是会时不时地担忧,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当然,危险也未必一定来自于义真,毕竟自己的敌人也绝对不止他一人。
这么想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藤原中平送来的护身符揣进了上衣口袋。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有菅原公咒文的符咒,总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吧?
……
香织终究不可能一直躲着。
在装模做样地磨蹭了好久后,她还是被迫在下人们的带领下进入了会场。
作为宴会主人的千金,香织不出意料地成为了另一个焦点。
“香织姐。”一个同龄的少女恭敬地对香织喊道。
“绫子,你不需要这么多礼。”香织落落大方地回答道。
她打心里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礼仪,甚至她很清楚,作为义真的女儿,绫子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自己,但是她们却必须要做出一副和谐友爱的表象。
而香织也看得出来,在自己到来之前,绫子也和面前这一群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少女聊得很开心。就算是不在这里,她也能够想象到大家的状态。
小家族的巴结着大家族的,大家族的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炫耀自己的礼物,成绩,或者才艺。
“香织!”世界欢快地声音将她从沉闷中解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