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送水工现在何处?”蒯祥问。
“早换回来了。”
“那目下的送水工叫什么,住在何处?”
“陈四,就住在方家胡同。怎么,施主要找他?你不必去找,他过会儿就来送水。”
大家走出到院子里等待。半个时辰过去了,仍不见来人。
蒯祥感觉不对。“都过晌午了,陈四怎么还没来呀?”
“诶,真是怪了,往常他早该来了呀!”觉明师太道。
蒯祥道:“不必等了,师太还是亲自带我们到他家走一趟吧。”
“好,老尼带施主去。”
陈四家不远,就在胡同口上。觉明师太领蒯祥三人来到陈四家的小院时,柴门敞开着,送水车静静地停放在院子里。
众人走进院子。蒯祥朝田铎使了个眼色。
田铎上前敲门。“有人吗?”
无人应答。
房门虚掩着。
田铎推开门,惊呼一声:“妈呀!”
“别一惊一乍的!”蒯祥道。
“吊着个人啊!”田铎的音调都变了。
蒯祥上前,领着大家走进陈四破烂的屋子。
高悬于房梁的尸体狰狞可怖。
蒯祥吩咐田铎:“来,咱俩把他弄下来!”
二人上前。田铎壮起胆子,抱住尸体。蒯祥抄起案板上的菜刀,搬了个凳子,站上去,割断绳索。
田铎小心翼翼地将尸体平放在地。
觉明师太上前辨认。“是陈四!”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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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红怀疑地说:“这么巧,咱们刚说来找他,他就上吊了?”
“事情没这么简单。”蒯祥眉头紧蹙。
“接下去怎么办?”田铎请示。
“先报官吧。”
五城兵马司的两名兵丁用门板抬出陈四的尸体时,蒯祥等人默默地站在院子里。
觉明师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仵作走到蒯祥跟前:“蒯大人,卑职检验过了,死者陈四,死于今日凌晨。”
“是自杀吗?”蒯祥问。
“窒息而亡,”仵作回答。“但死因并非自缢。死者颈部折断,显然是外力所致。至于尸体悬于房梁,那是明显的伪造现场。”
“辛苦哥儿几个了!”
“若是没别的事,卑职就让他们把尸体抬走了。”
“请!”
仵作朝蒯祥拱拱手,随兵丁一起,将尸体抬走。
蒯祥道:“很清楚,陈四是被害死的。杀他的人显然就是替他送水的那个。”
田铎道:“俺不明白,这人为何要杀陈四呢?”
“笨蛋,灭口呗!”秋红道。
“秋红姑娘说的对,”蒯祥道。“灭口。可是咱们刚刚查到这条线索,他就把线索掐断了,此人的消息够灵通的啊!”
“太恐怖了!”田铎轻声喊道。
蒯祥问觉明师太:“师太,您能说说,那个替陈四送水之人,长什么模样?”
“五十多岁,个子不高,精瘦。”觉明师太回答。
蒯祥摇摇头。“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太多了。”
觉明师太又想了想。“眼睛,眼睛特别阴!还有,他也姓陈,自称是陈四的叔叔。”
田铎道:“那就查查陈四的亲属,寻找他叔。”
“不用查,”蒯祥道。“肯定是假的。凶手不会那么傻,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觉明师太道:“没错,陈四祖籍河南,孤身一人,没听他说他在京城有何亲戚。”
“究竟会是谁呢?”蒯祥百思不得其解。
秋红思忖着,忽然灵光一现。“哦,对了,这个人秋红也在庵里见过,就是姑姑得病的当天!秋红随姑姑从大雄宝殿出来,正好撞见他,师太也在。秋红当时没在意,只是觉得此人挺眼熟的,你们一说,秋红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蒯祥问。
“他就是乐安城悦来客栈小芹姑娘认出来的那个老头!”秋红轻声喊道。
“哪个老头?”
“小芹姑娘说,他在信仁堂买过药材,和枚青一起!”秋红提示。
“和枚青一起买过药材?哦,他呀!”蒯祥一下子对上了号。“这么说他一定与汉王府有关系!”
“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田铎问。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蒯祥道。“也越来越清楚了。首先,我们得找到这个人!”
田铎问:“怎么找,偌大的京城,找一个没有任何明显特征的普通老头,那还不是海底捞针?”
蒯祥道:“海底捞针也得捞!只要他人在北京城,就必须把他给翻出来!”
田铎道:“那我们找有司帮忙吧,让五城兵马司出海捕文书。”
“不行,”蒯祥道。“这件事牵扯到了后面的大人物。此刻皇帝又恰好在远征漠北,真捅出了那个大人物,朝廷上下没人敢做主。所以,没彻底弄清楚底细之前,是不可轻易惊动官府的。”
“那怎么办?”田铎没了主意。
“求人不如求己,”蒯祥道。“我们自己先把证据找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