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铭打断他:“今晚我们兄弟不说这个好不好?我们不谈别的,只喝酒!”此时的周文铭显然没有多余的心思。
我真笨啊,蒯祥忽然意识到,今晚当然不是说这种事的合适时候。他端起酒杯。“好,不谈别的,只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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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蔡小芹定下终身后,蒯祥一有机会就回北京去看她,他要把过去几年自己那愚蠢的冷落全弥补回来。
这天,蒯祥在工部办完事,便带着田铎直奔信仁堂。
正好秋红也在。四个人便一起在信仁堂后院蔡家的旧住处一起吃顿晚饭。
蒯祥问秋红:“怎么样,在这儿上班还习惯吧?”
秋红朝小芹一歪头。“有小蔡老板当东家,秋红一点儿都不陌生,一来就立刻上了手。”
田铎道:“师父您甭替她操心,这小丫头片子多皮实啊,到哪儿她都立马烂熟!”
“滚!”秋红呵斥。“没你说话的份儿!”
蒯祥也责备田铎:“怎么说话呢?还不快向你秋红妹妹道歉?”
“田铎向秋红妹妹道歉!”田铎阴阳怪气地说。
小芹道:“信仁堂多亏有了秋红,里里外外,她帮了芹儿不少忙。”
这么一夸,秋红倒有些腼腆了。她端起茶杯,道:“蒯大哥和我家老板要新年办喜事,秋红还没当面正式道过喜呢。秋红就在此以茶代酒,祝你俩鸳鸯比翼,夫唱妇随,白头偕老!”
蒯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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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端起茶杯:“谢谢秋红姑娘!”
憧憬婚礼本是最令女孩子兴奋的事,可今晚小芹的情绪却明显不很高。
蒯祥感觉了出来,关切地问她:“有心事?”
小芹点点头。“我叔刚说要给我爹写信,告诉家里咱俩的事,今日却忽然先接到我娘的一封来信。”
“信上说什么了?”蒯祥问。
“我爹病了。”
蒯祥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哟!什么病?重吗?”
“娘没说。不过,若是不重,她是不会来信的。”
“那怎么办?”
“芹儿想回趟老家,侍奉爹爹汤药。”
“这么做应该。”蒯祥表示支持。
“芹儿也顺便把咱俩要成亲的事,当面跟爹娘讲。”
“好,你打算何时动身?”
“越快越好。早去早回,争取年前回来,不耽误咱们的婚期。”
“婚期不是死的,师父的身体才最为重要,”蒯祥道。“你踏踏实实地在家照顾老人家吧,这边的事就不用你管了,结婚的一切准备,都由我来操办。”
田铎道:“还有俺呢,俺随时听招呼。”
秋红道:“去,这是你臭小子掺和的事么?”她转向小芹。“踏踏实实走你的,信仁堂就交给秋红了。”
“小丫头片子终于派上了用场。”田铎道。
“哪儿都有你!少来劲!”秋红怼他。
田铎嘿嘿笑。
※
蔡小芹启程南行这天,蒯祥、田铎、秋红一直把她送至东便门外大通河漕运码头。一条船已在码头边等候。
蒯祥依依不舍,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常熟,立刻来封信,报个平安,说说师父的身体情况。”
“好的。”
“你写信,不妨通过驿站的传递系统传送,直接送到工部,这样既快又安全。”
“知道了。”
秋红道:“老板,保重!”
小芹托付秋红:“信仁堂就拜托你操持了!”
船家在船上催促:“上船吧!该启航了!”
田铎把行囊交给小芹。她顺着跳板走上船。
船缓缓撑离岸边。
小芹含着眼泪,凭栏挥手。
蒯祥、田铎、秋红也向她挥手。
蒯祥追着船跑了几步,高喊:“芹儿,一路保重!”
小芹高喊:“你也保重!大家都保重!”
船逐渐远去。
蒯祥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船帆化为一个白点,融入天际。
田铎轻声道:“师父!”
蒯祥回转过神来。“嗯?”
“船都没影了,咱回吧?”
“嗯。”
“师父真痴情!”
“你说什么?”
“师娘刚走,您就丢了魂了。”
“胡说!”蒯祥呵斥。“回家!”
蒯祥带着田铎、秋红转身离去。
秋红悄声对田铎道:“你终于说了一句对话!”
“哪句对话?”
“小芹姑娘刚刚走,蒯大哥就开始想她了!”
田铎乐了:“别看俺田铎粗,可只有俺田铎,才能号准俺师父的脉!”
“还嘚瑟上了,”秋红道。“说你胖你就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