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关已于十月初九丢失,”于谦宣布。“也先正率大军一路向京师杀来,很快就会杀到城下!据报,这回他又从草原调来了增援部队,来犯之敌不下五万!”
气氛顿时变得异常沉重。
石亨出列。“末将与也先交过手,瓦剌军凶悍,挟胜而来,战斗力会大大强于我军。末将以为,当下最好的对策就是坚壁清野,固守城池,等待敌军师老兵疲。”
石亨曾因阳和口之败而一度降官募兵,立功赎罪。时值用人之际,于谦怜他是员勇将,向景泰帝保荐,将他直升为右都督,执掌五军营。而那个与他一起在阳和口逃得性命的大同镇守太监郭敬,已因长期通敌而凌迟处死。
闻听石亨这个刚刚与瓦剌交过手的将领的一番话,大家先是谁都不发一声,然后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于谦瞪了石亨一眼,道:“也先率大军前来,气焰嚣张。我们躲在城内,只会长他气势,任他抢掠周边百姓。我大明开国至今已八十余载,昔日高皇帝出身布衣,尚可纵横天下,横扫暴元。如今我军民同仇敌忾,岂惧他也先?这里绝非土木堡,敌人打到了北jing城下,我们是在保家卫国,抗击入侵!生死抉择之际,不可守,必须攻!”
一番话掷地有声,在场众将全都振作起来。
于谦:“本部堂下令!交战日大军全部开出九门,列阵迎敌!”
顿时鸦雀无声。
于谦:“朱骥听令!”
朱骥:“朱骥在!”
于谦:“届时锦衣卫巡查城内,凡查到有盔甲军士不出城作战者,格杀勿论!”
“得令!”
众将皆惊。
于谦宣布:“我们在京的旧有部队与新到的部队都已打破了原有建制,分成了十个团营,每个团营都有了各自的将领。本部堂命令,一个团营守一个城门。各团营主将听令!”
众将肃然。
于谦:“都督陶瑾守安定门!”
陶瑾:“得令!”
于谦:“广宁伯刘安守东直门!”
刘安:“得令!”
大同总兵刘安被召回京师后,因私自出城跪拜太上皇,而一度入狱论死,如今兵临城下,方被于谦保释出来,重新启用,再给一次机会。
于谦:“武进伯朱瑛守朝阳门!”
朱瑛:“得令!”
朱瑛是阳和口战死的原大同总兵官朱冕之子,刚刚袭了父亲的爵位,正满腔仇恨,要与瓦剌决一死战,替父报仇。
于谦:“都督佥事刘聚守西直门!”
刘聚:“得令!”
于谦:“镇远侯顾兴祖守阜成门!”
顾兴祖:“得令!”
于谦:“都指挥使李端守正阳门!”
李瑞:“得令!”
于谦:“都督刘得新守崇文门!”
刘得新:“得令!”
于谦:“都指挥使汤芦守宣武门!”
汤芦:“得令!”
于谦:“本部堂与右都督石亨率副总兵范广、武兴,在德胜门迎战也先!兵部事务暂由侍郎吴宁代理!”
石亨、范广、武兴、吴宁齐声:“得令!”
“从即刻起,各城门全部关闭。九门为京师门户,如有丢失者,立斩!”
石亨道:“于大人,末将有话说。”
“讲!”
“我们二十二万大军,与瓦剌的五万人相比,诚然在数量上压倒对方,可分散到各个城门,就未必占有优势了。瓦剌人皆为骑兵,机动性强,若是集中到一个点上,我军的压力还是会非常大的!”
一日遭蛇咬,十年怕井绳。石亨新败过也先一次,心有余悸,不免少了几分锐气,多了一分谨慎。
于谦道:“这个本部堂已经考虑到了。孙镗将军的一万人马驻扎在城外,可随时驰援受到集中攻击的城门。”
蒯祥高声:“还有我们民军呢!我们做些什么?”
“你的民军做预备队,守候在德胜门,听本帅号令!”
“得令!”
“开战日诸将率军出城后,立即关闭城门。有敢擅自放人入城者,杀无赦!”于谦郑重宣布军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