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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千四百二十六年,大明宣德元年八月初十,宣德帝朱瞻基将汉王朱高煦之罪告天地宗庙社稷山川百神,率领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乐安。一场内战正式拉开了帷幕。
亲征军在丽正门整装待发,旌旗招展,将士们盔明甲亮。
代行监国的郑王朱瞻埈、襄王朱瞻墡送至皇城外。
朱瞻基嘱咐道:“二弟,五弟,京城就托付给你们两个了。朕留下了广平侯袁容、武安侯郑京、都督张升、山云,尚书黄淮、黄福、陈山、李友直协守京城;定国公徐永昌、彭城伯张昶守皇城。居庸关有指挥使芮勋把守,提防胡马趁机袭扰。二位御弟只管处理好日常政务,京城安全不必担心,尽可交与他们!”
襄王朱瞻墡道:“皇兄踏踏实实地出征吧,我们兄弟两个定会替皇兄守好京城这个摊子。恭祝皇兄此次出征马到成功,一鼓荡平乐安!我俩在此翘首等待皇兄的捷报!”
朱瞻墡与朱瞻基同为张太后所生,一奶同胞,他为人谨慎,素有贤名。
郑王朱瞻埈道:“五弟说的是,皇兄定会马到成功,我俩就等着听捷报了!”
他是仁宗皇帝朱高炽的次子,李贤妃所生,与朱瞻基同父异母,关系自然显得稍远了些。朱瞻基留二王共同监国,也有相互牵制的意思。
朱瞻基道:“我们就此别过,二位御弟有劳了!”
陈符扶朱瞻基登上御辇,然后高呼:“起-驾!”
号角齐鸣。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丽正门。
兵贵神速,亲征军仅用八天便进抵山东境内。朱瞻基召集众将领与大臣至行营御帐内,商议军事部署。
朱瞻基道:“诸位爱卿,王师所到,汉逆在北直隶境内的势力要么倒戈投降,要么向山东龟缩。如今叛军的主力,一在乐安,一在济南。诸位说说,我们是先打乐安呢,还是先打济南?”
英国公张辅奏道:“靳荣的人马镇守济南。济南乃山东第一重镇,拿下济南,便可威慑山东全境,乐安自会陷入孤立无援境地。臣主张先打济南。”
成国公朱勇上前:“臣以为,济南城池坚固,攻下它需要时日,汉逆会趁机在乐安做好准备。他也必定料到朝廷兵马会先攻济南,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集中兵力,直扑乐安,打他个措手不及。乐安守军不足两万,比较容易拿下。擒贼先擒王,乐安城破,叛军群龙无首,济南便会不攻自破。”
阳武侯薛禄上前:“臣赞同成国公的主张,先攻乐安。臣请提兵一支,日夜兼程,奇袭乐安城!”
朱瞻基:“好,兵发乐安!阳武侯薛禄、清平伯吴成听令!”
薛禄和吴成齐声:“臣在!”
“命你二人为先锋,率部火速杀往乐安,将乐安城先行围住,切断它与外界的联系,等待朕的主力到来!”
“得令!”
※
天擦黑,田铎引领蒯祥、郭文英、徐果、袁忠、樊忠来到乐安城北小院对面的一个小巷中。
田铎指着前方的小院:“就是这个院子。”
蒯祥观察着小院。“门口有两名卫兵站岗。”
樊忠道:“这俩家伙算个屁,交给我和袁忠吧。我们过去,把他俩干翻。然后蒯所正径直进去把小芹姑娘接出来,咱们连夜出城!”
秋红道:“秋红两次来此踩点,都看到院外有人溜达,像是暗哨。不知今晚有没有。”
“哦?”蒯祥警觉起来。“秋红姑娘提醒的好。郭师傅!”
郭文英:“文英在!”
“你与徐师傅绕小院走一圈,查查什么情况。”
“喏!”
“小心啊,别让卫兵看出破绽来!”
“放心吧,二当家的!”
郭文英与徐果一起走出巷口,溜溜达达地走到小院附近。
小院中隐隐传出琵琶声。
两人继续沿着小院的围墙行走,在院子后边,发现有两个黑衣人在溜达。
郭文英朝徐果使了个眼色,轻声提醒:“暗哨!”
徐果点点头。
二人快步返回小巷。
“怎么样?”蒯祥问。
“还真让二当家的你给说着了,”郭文英道。“院子后边果然有两个流动哨!”
“看来防范得很严啊!”蒯祥道。
“那咋办?”田铎问。
樊忠道:“即便有暗哨也不在话下,一并解决掉!听说秋红姑娘的飞刀了得,今晚也让我们开开眼呗?”
“行啊,”秋红拍拍藏在腰间的飞刀。“这俩货就交给姑奶奶了!”
田铎不放心她。“俺与你一起!”
“且慢,”蒯祥一向谨慎。“此事鲁莽不得。这是人家的地界,不比在京城,出了事跑都没处跑。我们不如今晚先在城里住下,彻底摸清情况后,再另寻机会。”
田铎道:“住店?师父准备住哪家客栈?俺去联系。”
秋红道:“住店怕是不行吧。最近风声很紧,说是要打仗了。这两日我在城里注意到,总有官府的人来排查陌生人。咱们这么一大伙子人,肯定会引起注意。”
“我们不住客栈,”蒯祥道。“住王家。”
田铎:“王家?”
“对呀,东关的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