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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朱瞻基在文华殿内召见杨士奇、杨荣、杨溥、夏原吉、蹇义等几位心腹大臣。
朱瞻基道:“朕刚刚收到汉王的贺表,恭贺朕登基。他还附上了四条治国方略,殷殷切切,很有些道理,拳拳报国似有忠心。”
这位自小就卷入宫廷斗争的新君少年老成,颇有城府,他故意抛出这番话,试探这几位庙堂重臣的反应。
夏原吉出列:“陛下千万不可信他。汉王对先帝仁宗皇帝都一直多有不服,如今陛下承继了大统,他岂会甘心?什么治国方略,他那是在麻痹陛下啊!”
蹇义奏道:“夏大人说的对。汉王野心勃勃,他确实是在麻痹陛下,以此来换取时间,做造反的准备。”
“他那点儿小心思朕岂能不知?”朱瞻基笑笑。“朕自南京北归时,他就在水陆两道埋下了伏兵。幸亏蔡信的侄女蔡小芹在扬州城及时提醒朕,朕改道安徽、河南和北直隶,才没入他的圈套!”
“陛下洪福齐天!”杨荣替主上庆幸。
夏原吉奏道:“那陛下还犹豫什么?赶紧治他的罪,削藩呀!”
朱瞻基摇摇头。“先帝尸骨未寒,朕不忍心这个时候就对亲叔叔动手,让全天下看笑话。他可以不仁,朕不能不义。此刻朕非但不动他,还要赏他。”
“不罚反赏?”夏原吉不解。
“对,朕要赏他,赏他与赵王这两位皇叔,每人八十顷良田。”
“陛下如此大度,真仁君也!”杨荣言不由衷地说。
夏原吉奏道:“话虽如此,可朝廷对汉王不能不防。汉王野心勃勃,桀骜不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蹇义奏道:“夏大人说的对,防人之心不可无,朝廷在军事上一定要做足准备,以防他二次靖难。”
朱瞻基最听不得什么二次靖难,冷笑道:“京城有张辅,有朱勇,有京军三大营,他一个藩王,莫非还敢贸然来犯不成?”
夏原吉提醒:“张辅和朱勇可都是靖难勋臣,与汉王有过命的交情啊!”
话说到了实处,大臣们面面相觑。
朱瞻基道:“夏爱卿提醒的是。那你们说说,谁可担纲京城防务?”
杨士奇出列:“臣建议将巡视边塞的镇朔大将军薛禄调回京师。薛将军智勇兼备,所向成功,未尝败北。将他调回,统领三大营,京师可保无虞。”
朱瞻基有些犹豫。“阳武侯忠勇可嘉,可据朕所知,他也是靖难功臣啊。”
“陛下是担心他会与汉王有私?”杨士奇猜度。
“毕竟曾经一起浴血沙场。”
“陛下未曾听说过纪纲之事吗?”杨士奇提示。
“纪纲,皇爷爷时那个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头子?”提起这个佞臣朱瞻基就反胃,此人桀骜不驯,诡计多端,曾经锻造冤狱无数。永乐十三年,大明朝第一大才子、大学士解缙就是被这个酷吏生生冻死在雪地中的。而解缙生前与时为皇太孙的朱瞻基最是相得。
“是。纪纲也是汉王的心腹。”杨士奇奏答。
“这与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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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有何关系?”朱瞻基不解。
杨士奇解释:“当年纪纲与薛禄争一个漂亮女道士,纪纲竟用铁瓜打破了薛禄的脑壳!”
“哈!争风吃醋!”朱瞻基笑道。
“纪纲以下犯上,敢于暴打堂堂的后军都督,就是仗着汉王给他撑腰。太宗皇帝为此大怒,这也是纪纲后来最终覆灭的原因之一。”
杨士奇四朝老臣,永乐二十二年接替杨荣担任内阁首辅,他对朝中大臣之间的恩怨了如指掌。
朱瞻基道:“朕明白了,爱卿的意思是说,纪纲是汉王的心腹,他倚仗汉王之势欺负了薛禄,从此薛禄与汉王也结下了芥蒂?”
“至少面和心不和。”
“很好!颁旨,”朱瞻基疑窦顿释。“招阳武侯薛禄火速回京!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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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城外田家的老两口正在吃晚饭,门开了,田宽走进。
“二郎,你今儿个怎么得闲回家来了?”田父问。
田母则招呼道:“吃了吗?没吃一块儿吃点儿。”
“爹,娘,儿子回来是有事情跟你们说。”田宽根本没心思吃饭。
田父问:“什么事情,你说。”
“我哥可能在乐安。”
“大郎?”田父道。“这傻小子,到家门口了也不说回来看看,准是玩野了吧?”
田宽道:“事情不像您想的那样,他的情况可能有些不妙。”
“什么情况?”
田宽犹豫着。“我说了你们可别上火啊。”
“快说,臭小子,”田父催促。“你哥他到底咋了?”
田宽透露:“上个月王府护卫在官道上盘查,拦住了一男一女,男的自称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