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娥眉头微皱,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自己在画上失意,自三岁开始摆弄丹青起,她的画技向来让人赞不绝口,不曾想竟在集考这么重要的场合失意了,起先她还以为是山长和夫子们评判错误,哪知竟真败下阵来。
向夫人到底比向月娥要沉着得多,此刻见爱女失神,自是知晓她心中不好过,浅语唤道:“月娥。”
同镇远侯南宫绪一般,大理寺少卿向龄也是一个生性风流之人。他爱美成痴,府中姬妾美姬无数。不同的是向夫人比冯文厉害,自嫁入少卿府便掌家有方,将少卿府的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虽说后院是个是非之地,但在她的掌管下,少卿府的后院硬是从未失火过。
而对于向月娥这个仅有的爱女,向夫人教导得当,不仅要求向月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需养成事事从容的态度,身为少卿府的第一嫡女,一言一行都要做到完美。譬如此刻,则需淡定才是。
向月娥不愧是向夫人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听到向夫人的提醒,立刻便收起不满情绪,继续做出一个温婉冷清的模样。
向夫人见状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看得出来她很满意向月娥的听话。
燕芯虽已经回宫,然王翰却牢记容卿和燕芯的过节,此刻冷哼一声,找茬道:“装模作样,男儿建功立业本就理所当然。你作为一介女子,并不曾上过战场,又从何知晓战场残酷?”
容卿微微垂眸,打从心底厌恶是不是冒头的王翰。她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极冷的笑意,道:“你的问题,不如让你身后的王太尉来回答如何?”
“呵呵,回答不上来吗?莫不是你已经殚精竭虑……”
“逆子,住口!”不待王翰说完,王文清猛地一拍桌,喝斥出声。
容渊见状眸中寒意透骨,看向王翰皮笑肉不笑道:“太尉家的公子,难不成每日享受荣怀富贵将脑子也丢了?三岁稚童都知战场残酷,你却仿佛今日第一次听说。”
“男儿建功立业确实理所应当。”容卿继续道:“若你不是太尉府公子,我且问你,你愿意赶赴边疆,上阵杀敌吗?你愿意与你至亲之人分隔千里不相见吗?你愿意每日活得胆战心惊,看着战友一个个倒下吗?你可知每年的战场上,有多少儿郎战死沙场,有些甚至连完整的尸首都不曾留下。如今你享受的荣华富贵,不过是那些沙场儿郎用命换来的,没有他们献出生命的守护,你王翰还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吗。你的生是他们用死换来的,你可懂!”
少女的每一句话铿锵有力,每一个字掷地有声。
战场凶险他又怎会不知,此番只不过是故意与容卿作对罢了。“我……”王翰弱弱无语,迎着众人谴责的目光,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