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月身侧,赵枭半眯着眼,神情莫测的瞧着容卿所在的方向,那双狭长的眸子漆黑如潭,深不见底。
明伦堂这些人的表现赵枭尽收眼底,他皱着眉头,暗自揣测着容卿的价值。赵枭倒不认为自己对容卿怀有别样的心思,之所以这般关注她,源于玄参调查到的容卿和眼前这个他曾接触过的少女实在不相同。
依照玄参的调查,丞相府的嫡小姐,脾气古怪,性情孤高傲冷,对宏宇书院的学业丝毫不上心,三五不时便央求其兄向书院告假,虽说模样绝色却是个十足的冷美人,最是不喜与人结伴。其中最为明显便是那在粘着她,那个唤作南宫什么的女子,以前都是被她无视的存在,即便人家主动与她交谈,她也不曾理会过。
玄参的能力赵枭知道,他不认为他的调查有误,但是如今他看到的容卿又为什么是另一番景象呢?那些饱含深意的神情……那时不时泄露出的杀意与恨意……那看破红尘如同枯井般的眼神……都不应当出现在一个受尽父兄宠爱的豆蔻少女身上。
一个人真的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人当真是燕国容相之嫡女吗?
赵枭一瞬不瞬盯着容卿,欧阳月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嘴角玩味笑容一闪而逝,快得难以察觉。
“琴棋书画”,其中三艺都已考核结束,剩下的便是历来集考中最最精彩的“斗棋”,也是四艺中容卿唯一真心喜爱的一艺。
七十四位学子,两两一组相互对弈。外内院的棋夫子与欧阳月漫步四周,通过学子的棋路、棋艺和定性评判成绩。
明伦堂内,集考越到后头越精彩,此刻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学子们自然都想做那个独占鳌头、包揽众人目光的风光之人。
说来也巧,容卿痴棋,原本千方百计意图和容卿打好关系的柯媛媛也同样好棋,或者说,因为容卿痴棋,所以柯媛媛才在棋上更下功夫。
柯媛媛惯会长袖善舞,与宏宇书院外院的多数学子们交好,所以即使她没大张旗鼓的表现出来,她的高超棋艺在外院也算得无人不晓,便是连教习棋艺的夫子也曾赞誉她技法高超,出类拔萃。
此时棋艺考核又是两两一组对弈,在柯媛媛暗自窃喜的同时,其他学子都忍不住暗自祈祷不要碰上她。
相比众所周知棋艺高超的柯媛媛而言,容卿就显得低调很多,她身为丞相府嫡女,虽性情桀骜,才情却是无人质疑的,毕竟其父、其母、其兄都是些优秀之人。但她太过孤傲,令大家都只知她是聪慧之人,却鲜少有人知道她爱棋成痴,棋技更是深不可测。
唯独柯媛媛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她更不会把此事宣扬出去为容卿赚好听的名声。
“……司马子禾对王翰,叶知秋对卢子明,南宫司音对舒和娇,燕芯对苦樊………柯媛媛对容卿。”监考夫子拿出欧阳月早便写好的名册,朗声念完后道:“如此,棋艺考核开始!”
“嘶!本公子还以为今日当真有千万般巧合,能让福康公主再次和容家小姐撞在一起呢,”男子席上,一俊秀男子撇了撇嘴,颇有些扫兴的嘟嘟囔囔。
他的声音不选低,被准备上场的王翰恰好听到了。王翰向来维护自己心之向往,他瞪着已经上场且一脸淡然的容卿,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哼!公主堂堂千金之躯,棋艺自有名师教授,容卿若真碰上公主,也只有尝败局的下场。”
“‘书画’二艺子禾尚不知,不过单就‘琴艺’而言,容小姐也乃非凡之人。福康公主棋艺稳重,但柯家小姐的棋艺高绝也是有目共睹,容小姐若能击败柯小姐,定也能一战福康公主。”一向不管闲事的司马子禾笑容和煦,突然接茬。
王翰闻言立马拉长了脸,不悦道:“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觉得公主敌不过容卿?”
司马子禾客气的笑了笑,看向王翰道:“王兄何故恼怒,且不说福康公主并非容小姐对弈之人,就算她们真的对弈,未到最后胜负揭晓,便是连比试都未曾开始,自然也不知谁的棋艺更为高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