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秦风道:“这儿才没我准姐夫,某人都要攀龙附凤去尚公主了,哪里会瞧得上我们罪臣之家!”
喔嚯!
这句话信息量就大了!
先是不打自招得有些彻底。
而后“尚公主”一说,并不是秦家出事之后才有的。
在秦子衿遭遇重阳山变故“生死未明”那会儿,秦风在京城大街小巷、学院各处,常可以听到这等言论。
虽然这些言论是八公主慕容嫣然有意为之,但在秦风看来,和萧景落间接承认根本没什么两样。
再加上秦家出了那等事情后,以秦子衿前朝皇族后裔的身份,和萧景落更加没可能,他才有此一说。
说完之后,秦风才意识到自己是此地无银给暴露了,暗恼自己沉不住气,更觉给自己下套的苏长卿可恶至极,狠狠剐了对方一眼,干脆闭嘴不言。
在场不清楚事情原委的,便只有千金了。
不过,千金的情报网信息向来通达,感受到萧景落周身那低沉冷煞的气息越发浓郁,再结合秦风口中所言,登时便推断出萧景落心尖上的人儿原就是他之前死活不愿认领的未婚妻,暗道一声天道好轮回,接着便笑出几分慵娆:
“呵呵呵!原来如此哟!哎哟喂,这趟任务可比先前的有意思多了!”
顿了顿,千金也跟着来到秦风另一侧并排站着,侧头朝他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说我弟弟,这密林可不是普通的密林,你们姐弟二人就算是魂师,定然也刚晋级不久,若是遇到点高级魂兽,骨头都给你们啃得没剩下的!你确定你姐姐一个人应付得来?”
秦风虽然天资聪颖,但自小在秦府和学院并不怎知事故,一下子就被千金这只老狐狸给诈懵了。
再一想秦子衿洗澡的时间,确实长得有些过分,眸中闪过小鹿乱撞般的焦急,左顾右盼,站立不安。
可秦风却没有莽撞地冲出去,他还记着秦子衿在洗澡,而在场除了上官宿月意外,都是男的!
千金原本只是试一试,没想到真被他诈出点东西来,得意地朝身后的三人挤眉弄眼。
秦风的神情让萧景落心底千般复杂,万般纠缠。
她竟真的在此处!
可到底是见,还是不见?
她究竟愿不愿见他?
不知为何,萧景落总有种二人之间如今隔着鸿沟的错觉。
正因为这般纠结,导致萧景落的洞察力和理性直线下降,压根儿将秦风如今的闪烁与焦急,联想到是对秦子衿的担忧所致。
要不怎么说,关心则乱呢!
慕容渊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目前都只当秦子衿是秦兆的嫡长女,并不知晓秦子衿的真实身份。
而正是慕容渊的父亲,木枫国当朝皇帝,对前秦相府下了“杀无赦”的命令!
这种血海深仇,好似其实也没比萧景落之前对待秦子衿那般好到哪儿去,甚至更糟糕。
是以,慕容渊也彷徨上了。
上官宿月颇为意外,这平日里背后争得针尖儿麦芒般的二人,俩人怎就没声了。
她觉得秦风所表现出的担忧已经很明显了,这二人就跟没听见一样。
上官宿月颇为恨铁不成钢,直接上前将秦风不算矮的小身板给掰了过来,紧了一张脸:
“你这小子,问你话呢,怎么不说?你姐姐去哪儿了呢?”
“我……”秦风眼神一些躲闪,还是没说出口。
上官宿月急了,直接扬声唤了起来:“秦子衿,你在不在?在的话应一声,别缩头缩尾的,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四周一片静谧,没有任何声响。
上官宿月顿觉不对劲,四处走动查看起来,便在秦风靠着的那块大石头后面发现了一堆脱掉的衣衫和一堆备换的干净衣衫。
秦子衿在这儿干什么,一目了然。
上官宿月觉得自己在女子里面已经算是够虎的了,怎料秦子衿居然敢大半夜跑来就在户外的星月潭洗澡,还让身为弟弟的秦风替她把风!
还真是不把大家当外人!
当萧景落看着上官宿月撩起岸边的衣衫,那一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上,冰寒的煞气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在刚接触秦子衿的时候,就知晓她与众不同,骨子里藏着一根反骨。
可在他面前的时候,怎么着她还知晓对这些繁文缛节演上一演。
这才离开他几天,就这般离经叛道,放飞自我了?!
萧景落怒向胆边生,先前的那些彷徨与挣扎顿时被烧得无影无踪,径直跳进了星月潭中,显然是准备下潭抓人去了!
至于以什么名义来抓,这一刻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至少,绝不能让其他男子见到她的春光!
殊不知,如今萧景落不自觉中还以秦子衿的“未婚夫”自居,可有人却并不这么认为。
萧景落前脚刚钻进湖里,慕容渊后脚便跟上了。
“我说!人家还是个未婚的大姑娘,你们这样礼貌嘛?!”
上官宿月气得跳脚,她可不想秦子衿被这帮豺狼虎豹给看光光,更快地钻入了潭水中。
因为入得太急,上官宿月忘记启动魂力护体,被冻得呛出了两口水,忙不迭地启动魂力。
心下却无比好奇,秦子衿那个轻功都还没练娴熟的小菜鸟,究竟是如何能扛得住这等冰寒刺骨的潭水的?
不会是直接石沉下去了吧?
念及此,上官宿月不敢耽搁,直接朝潭底深处摸索而去。
这潭水虽深,但占地面积并不大。
再加上入水的三人修为都是顶尖,没多久就将整个潭底潭中心给翻了个底朝天,却硬是没有找到秦子衿的身影。
秦子衿究竟去哪儿了?!
看着三人陆续付出水面,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秦风也跟着着急起来,三两步跑到上官宿月跟前询问:“上官将军,秦子衿呢?你们没看到秦子衿吗?”
这时候,秦子衿都不见了,秦风哪里还会去管身份暴露与否的问题。
不过他再急,自小接受的良好的教育,也让他能礼貌地对待不是非常有怨气的人。
上官宿月也没心思再调侃他,呼出一口冰白的寒气,沉声道:“没看到秦子衿,你确定她进湖里洗澡了?这水这么冷!”
“我听到她下水的声音了,”秦风努力回忆着,还添上一句,“你们来之前,她还很我说准备上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