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城外几十里距离的郊区途中,一行紫衣蒙面的队伍,正缓缓往东面土昭国的方向行进。
一骑快马追上了队伍,来到队伍中唯一的马车前汇报了京中昨夜的情况。
秦子菱听完,上扬的嘴角彰显着阴狠。
大火焚尽秦相府,秦子衿即便名再大,这回也该死了吧。
与秦子菱同车的赵姨娘迷药效果刚过,醒来时还懵然分不清身处何处,所以在听闻车外有人报道关于“秦相府”的种种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秦相府”所知何处,只是略显迷茫地望向秦子菱:
“菱儿,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土昭国。”
这三个字,终是将赵姨娘给惊醒了,诧异又不解:“我们去土昭国作甚?路途遥远,危机四伏,你爹爹他肯定不会放心我们去的!”
爹爹?
秦子菱缓缓眯起了杏眸,居高临下将赵姨娘望着,眸中的怜悯和鄙夷豪不掩饰:“娘,你方才不都听到,我属下所言吗?”
娘这个称呼,便让赵姨娘又愣了一瞬。
须知,在木枫国乃至整个轩辕大陆,嫡庶就代表着一条鸿沟。
而正妻与妾室之间,亦是如此。
所以高门大院内,即便妾室有自己的子女,也需将嫡母唤作母亲,而将其生母,只能唤作姨娘。
是以,自秦子菱知事以来,便从未唤作赵氏娘,而是唤姨娘。
这便是赵氏愣神嫡原因。
可回过神后,赵氏遍止不住左顾右盼,带着责备:“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即便那张氏再如何温吞,基本的礼节你亦是当守,莫要让人抓住了把柄!”
秦子菱这会儿有些失去耐心了,干脆直接了当:“娘,方才你还没听明白吗?京城秦相府因涉嫌窝藏前朝东州国余党余孽之罪,被木枫国当朝皇帝派禁卫军剿杀殆尽。往后,木枫国再无秦相府,自也再无秦相和张氏,还在意那般规矩作甚!”
“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呢!”赵姨娘瞬间慌了神,竟起身要下车,扯着嗓子喊,“停车!停车!你们都给我停车!我要回相府去!停车啊!啊!”
最后一声,赵姨娘被不耐的秦子菱略显粗鲁地拉回了座位。
前者焦急又愤怒,扒住秦子菱的手有些颤,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子菱,你方才说的都是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秦子菱望着眼前这个与前世一般无二的母亲,一股深深的厌恶袭上心头,连安慰的话都吝啬出口,而是越发尖酸:“你听清楚了!秦相府没了!秦相府所有的人,都死了!你若是还要回去,你就下车!”
“不!不会的!不会的!”
赵姨娘一介妇孺,此时只觉天仿佛要塌下来,眼泪掉下花了妆容,嘴上却依旧喃喃着不愿相信。
良久,赵姨娘却突然冲到秦子菱面前,一脸惊恐:“菱儿,那为何你会在此处?!为何你会提前出城?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啊!”秦子菱直言不讳,眼中狠森不减,“我不仅知道什么,还是我告发的秦相府呢!”
“你,你疯了!那可是你爹!”赵姨娘一巴掌打在了秦子菱脸上,打完之后哭声更大了,可又些心疼,
“菱儿啊,你究竟是为何要这般啊,秦府没了,你让我们两个孤儿寡母,在这世间如何活呀!”
以往赵姨娘对秦子菱宝贝得手指都舍不得重碰一下,她以为秦子菱挨了巴掌,定会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