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狼子野心,就是想要亡了我大宋吗?
可刚想到这里,诸公又绝对有些不对,毕竟上次金军南侵之后,不也是主动撤兵了吗?
在当时,不少朝野之士就曾断言,短期之内金军必再复来。上到天子,下到执宰,也都认为,女真人已经得了不少好处,且自家局势也不稳定。
再说了,女真人后花园起火,不也是咱们帮忙灭的吗?
可如今呢?这才过去几个月?这群蛮夷竟然又卷土重来,难道女真人真要把我们逼上绝路不成?
无论君臣,此时俱各怀心事,忽然,一个声音自角落响起:“官家,微臣以为,不如遣使和金人议和,以绝金人之念……”
听到这话,众人皆惊,抬头视之,开口说话之人乃是龙图阁直学士汪伯彦。
堂下诸公闻听此言,皆朝着太宰李邦彦看去。要知道,这汪伯彦早已是那浪子宰相的发言人,此时开口,莫不是那浪子宰相的意思?
然而赵桓听在耳中却罕见的沉默了半晌,而一旁的吴敏却叹道:“哎!早知这女真人狼子野心,当初就不该放韩昉等贼回去!”
可不是么,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初要是不管他们,金人的大军也不至于那么快就灭了自家后花园的火吧。
但现在提起此事又能如何?再说了,当初从上到下,又有几个人站出来反对呢?
还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现在旧事重提,难道还要追责不成?
李邦彦皱了皱眉头,而看到那浪子宰相的表情,汪伯彦、白时中等人尽皆朝着吴敏开始发难起来。
赵桓的心本来就很乱,听着堂上诸公为了当初的事情还争执不休,这位年轻的官家顿时怒了起来,就见他执起龙案上的砚台,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看到赵桓的样子,争得面红耳赤的诸公皆闭上了嘴巴。一旁的宠臣耿南仲,则是看准了时机,立即站出来奏道:“官家,金人上次南侵,受阻而返。此番复来,必倾举国之兵,其锋芒不可阻挡,以臣愚见,莫如遣使求和……”
听到耿南仲如此一说,赵桓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而李邦彦在看到赵桓的表情后,立即接过话头:“耿相所言甚是,臣附议!”
说着话的功夫,朝堂上的主和派在得到李邦彦的首肯后,纷纷站队出来!
徐处仁、吴敏等人听到这些人的言论,顿时义愤填膺,但却又无可奈何。说白了,他们两人的声音还是太小!
直到这一刻,两人十分想念远在河东的李纲。而就在他们出神之时,李邦彦与耿南仲正一唱一和,张嘴议和,闭嘴割地,且美其名曰,权宜之计。
徐处仁再也听不下去,怒火腾腾而起,毫不留情地打断二人的表演,怒斥道:“官家!李汪之辈,大难临头时只顾保全自己,而不思为君分忧。鼓动官家割地求和,有失执宰之职!”
没等李邦彦发火,耿南仲早已大怒起来,此贼自侍赵桓的心腹旧臣,张嘴还击道:“徐择之!你虽为次相,但本相提醒你,说话还请注意分寸!”
这哪里还是大宋朝堂,分明是那喧嚣的菜市口。政见不合的两个派别,在赵桓的面前,纷纷指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