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说的没错,一切成败的根源不在于任何人,只在于我自己,如果我没有那么贪心,没有那么激进,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我从小就自觉的比人聪明,后来也习惯于觉得比人聪明,所以习惯于算计人。”
“我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习惯于走在钢丝的边缘上,我习惯于以最复杂的方式去组合问题,在复杂中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且过于那么多年来我确实得到了,所以我认为自己比别人要聪明的多,现在回头看看,只不过是自己运气太好了。”
“我也自信的以为我能处理好所以的一切,甚至法律的漏洞的空子我也能玩,以为只有能弄到钱就可以有一切,就可以东山再起,其实我太自信我的社会生存能力了,我终于明白,象我这种人,如果走社会的路,根本一天也活不下去。”
“我确实带了不少钱出来,可是马上就被黑社会找上门了,他们告诉我,不给钱就把我交给警察,结果我马上就身无分文,还被他们控制了,只好装成喇嘛,每天装骗子。”
“其实这样的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下去了,好几次我都想去投案自首,我想重新回到阳光下面,而且听你今天这么说,我更想去看看张云燕,去负我应该负的责任,只是一直没有勇气,我怕我监狱里面更加吃不消。”
“你可能突然觉得我啰嗦了,实在是这些话闷在心里太久了,今天终于可以有个人说话了。”
他看了一眼张慕,向天空长长的吐了一口眼:“从我第一天见到你开始,我就莫名的觉得你是有气运的人,所以我用你,今天你走的已经远远比我更远,而你还那么年轻,有时候我很嫉妒你,但现在我羡慕你。”
“我羡慕的,并不是你的气运,而是你明明可以唾手可得那么多东西,却能抵挡内心的诱惑,你的起点远远比我低的多,却有比我高许多的格局,所以你注定要比我走的更远。”
“这就如同一棵树,如果生了太多的枝叶,就忘了向上的动力,最高的树,在它的生长之初,永远站的那直,永远心无旁骛。而你做到了,希望你能够继续做下去,让我可以看看,你可以长的多高。”
“许多年后我会看着你,想想你当初是我栽下去的,那也是我的骄傲,也许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和最高的荣耀。”
“现在,我所有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你把我交给他们吧,我也应该得到自己该得到的惩罚了。”
张慕笑了,他站起来,向钱学林深深鞠了一躬:“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说的没错,我这棵树,是你最初的时候栽下去的,我从来没有谢过你,所以我今天郑重的跟你说一声,谢谢你!”
然后他很认真地说道:“其实你现在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从某种角度说,你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你无非是三个罪名,骗税,非法集资,职务侵占。”
“骗取出口退税的事,估计乘州市正父不愿意把事情搞大,既然张云燕可以去香港,证明乘州市政府不会再追究这个事了。”
“至于非法集资,原来邦达所有的集资款,杨达已经全部处理完成了,所以非法集资的罪名,也找不到受害人了,也就说可以撤案了。”
“至于职务侵占,你侵占的是邦达的钱,也就是杨达的钱,如果我不愿意报案,公安机关也不会一定怎么样,所以这事也不大。”
“当然公安机关总会给你弄一点什么东西扣上去的,不然他们程序上过不去,但是问题不会太多,也许只是判个缓刑,至少你是阳光的。”
钱学林激动的站了起来:“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张慕微笑:“钱总,你觉得到现在这种时候我还会骗你吗?”
钱学林仰面向天,眼角有泪拼命地涌了出来。
张慕道:“其实你真正需要处理的问题是你应该怎么取得张云燕的谅解,怎么样让她和宝宝重新来认你,你这一次实在伤她伤得太重了,她虽然打算生下宝宝,却不愿意让宝宝跟你的姓,就是想彻底摆脱你。”
钱学林点点头:“我犯的错,我会用余生来弥补,我会诚心悔过,不光是对张云燕,也是对每一个人。”
然后他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张慕,我前天见到李小午了,你是不是因为他的事情才到这里来的?”
张慕又惊又喜:“你!你见到她了,她在什么地方,她还好吗?她现在在那儿,快带我去找她。”
钱学林红了脸:“这事可能有点麻烦了!”
张慕一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快说清楚。”
钱学林道:“昨天早上,李小午和另外一个男的来到这里,不知道她是认出我了还是没有,然后那个男的也跟你一样来质疑我,被我用麻醉剂麻翻了,然后就被村民们关了起来。”
“我怕李小午已经认出我了,对我有危险,就跟村民说她是染了病毒的,让村民把她送去隔离了。”
张慕气的简直差点想要揍钱学林。他问道:“究竟送到什么地方隔离了,为什么我在中心医院根本就没找到?”
钱学林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还是问村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