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不理这些小吏,独自回到了房间歇息,只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小吏们互相呆视。
鬼谷传人,真就如此邪乎?
还真就如苏秦所料,翌日他便接到了齐王的传诏。
在一众小吏复杂的眼神中,得意的整理了下华贵的官服,佩戴好崭新的相印。
与第一次觐见不同的是,这次他穿的是燕国相邦的官服,而非燕国使臣的官服。
再次见到齐王,却发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想必任谁在与美人共谈夜话的时候被可恶的人打扰,心情都不会美丽。
田婴就是那个可恶的人,但他认为国事为重,更何况那位越国送来的绝世美女,他只见过一眼便觉得此女将来定会成为齐国得祸根。
因为若不是妖物,怎可能长得如此魅惑人心。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位与苏秦驿馆一见的紫衣女子,经过他的详细调查。
这紫衣女子的确是土生土长的齐国人,身世不过也就是商贾之家而已,并无特别之处。
只是复姓锺离,单字一个春,倒是和那越国的绝世美女是同一个字。
若是王上能纳锺离春为后,这....
这念头一旦闪过,便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齐王正在气头,却见田婴似乎在神游天外,心中更是愤恨异常,若不是这厮打扰,昨晚他就能与夏美人共赴巫山了,看见他就着实来气。
“咳!咳!”
齐王的一声震咳,吓的田婴立马回过了神儿,才反应过来朝会已经开始了。
齐王撇了撇嘴,不再看这讨厌的人,注视着殿中的苏秦。
“你说赵国的代相赵固,已经屯兵五万于涉城,试图插手百家坐论?”
苏秦已不复最初那般慌乱,淡定自如的上前答道:“想必齐国的探子也已经查到了此事,真假与否,一问便知,苏秦是老实人,可不敢当众撒谎。”
“况且赵使已经抵达了大梁,待到赵固拿到了魏王的诏令,横穿魏境直达阳翟也就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正好赶上阳翟的论会。”
齐王这才皱起了眉头,赵国这是要公然挑衅齐国的节奏啊,五万兵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若是全部抵达阳翟,除非秦军出关,否则谁还能奈何得了赵固?
可现在天下谁人不知,秦国的宗室大夫与秦王不合,内乱是早晚的事情。
莫非真就眼看着赵国吞下韩地?齐王神色复杂的看了一圈,见群臣亦在低头琢磨,似乎在寻找应对之法。
可等了半天却依旧没人给出方案,齐王又把目光看向了苏秦。
苏秦心中一喜,但表面却能不动声色,拱手一拜,上前说到。
“大王无需顾虑太多,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击筑、弹琴、斗鸡、走犬、六博、蹴鞠者,临淄之途,车辇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敦而富,志高而扬。”①
“此民富兵强之齐,与大王之贤,天下不能当,又何惧赵国,我王亲自盖印国书,便是奉齐为盟长,燕附之。”
“燕愿为齐国盾,保齐国后方无忧矣,燕虽苦于内乱不能出兵助齐,但我王感念之心,天地可知啊。”
苏秦一番话,彻底的刷新了朝臣们对他的认知,眼中含泪,目光诚恳,语气慷慨激昂。
连齐王都被感动到了,田婴虽然不信苏秦浮夸的表演,但显然也明白,燕国是不可能再翻起什么浪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