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太庙
陈平这一日可谓是神清气爽,因为昨天那司马小儿终于不再来烦他了。
他早已看出那新王不成气候,待到赢疾大夫归来,便是他等起势之时,那司马错不过是个小小的卫尉,届时看他还如何蹦跶。
宛若狮王巡视自己的领地,陈平在太庙好好的溜达了一圈,他都已经想好了。
等严君赶走那病儿,他就上奏请新王扩建太庙,并在各个郡县建设分祠,以便百姓供奉。
届时他就是奉主,带领百万信徒,侍奉秦国先祖,这是何等的荣耀。
陈平咧着嘴站在台阶上,仿佛置身于祭台之上,浑身冒着金光,台下万民景仰,只见他大手一挥,“敬先祖~”。
万民便随着他的带领,一起跪拜了下去。
“奉常为何行如此大礼,这年节已过,在下可并未携带红包啊。”
霎那间,金光破碎,万民消散,一个可恶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更让陈平羞愤欲死的是,他此时正好跪在司马错的面前。
“呸!!狂吠之言!!你当得起我的大礼?我这是滑了一跤!!滑了一跤懂吗?!!”
面对陈平的唾沫星子,司马错并不在意,好整以暇的看着起身的陈平笑而不语。
“你又来作甚!!莫不是以为我好欺负不成?莫看我一介文官,动起手来,我也不惧怕于你!!”
陈平气急败坏,张牙舞爪,恨不能生吃了司马错,如此丢人的行径竟被外人看去,还是他的对头,这谁接受得了。
司马错也不好再逗弄这炸毛的花狸,没错,此时的陈平就像一只炸毛的花狸。
待到陈平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后,司马错才淡淡的开口道:
“典祠今日可有人来打扫?”
听到司马错的声音,陈平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
“这不是废话么,太庙哪日没有人打扫...等等?你说典祠?等等...”
陈平这一回味,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马上就过午时了,今日这打扫太庙的差役都在,唯独打扫典祠的人还没有前来。
“来人呐!”
陈平越想越不对劲,昨日他似乎就没见到那打扫典祠的差役,只因当时心中烦闷,所以并未在意。
现在想来,莫不是与那司马小儿所查之案有关?若是因此惹祸上身,岂不坏哉。
至于为何他会知道司马错在查案,当司马错提及十四年前的卷宗之时,他就猜测到了大概,毕竟他现在跟这件事也有着不小的牵连。
听到奉常大人召唤,手下的官役小跑而来。
“奉常大人,何事吩咐?”
“这负责打扫典祠的是何人,为何这两日都未见到?”
这种事情不好隐瞒,陈平也不想让司马错怀疑到他身上去,故而当面问清楚最好。
“回大人,负责打扫典祠的是禹修,下官也不知他为何没来,今日本该禀报大人的,可大人一来就屏退了左右,下官也不好叨扰大人。”
“咳咳!问你什么就答什么,那么多废话作甚!滚!”
陈平恼羞的呵斥了那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官役。
“等等,这位大人且慢,这禹修,大人可知住在何处?”
说话的是司马错,昨夜受到爱妻的劝导,将事情全盘托出后,便一同探讨起了礼单的事情,还是爱妻慧眼明珠,一眼就发现了其中蹊跷。
各国贺礼皆是贵重之物,尚不提与秦关系浅淡的齐国,就连楚国亦是名剑,宝物毫不吝啬,为何单单燕国贺礼只有药参,胭脂这般寒酸。
他不懂胭脂,但是妻子熟悉,虽北地胭脂颇为有名,也是贵族妇人喜爱之物,但尚未达到邦交贺礼的地步。
显然是有人更改了礼单,或者私自贪墨了贺礼,他深思后觉得大有可能,因为那时秦燕正是国邦交好,共抗韩魏的时候。
所以燕国的贺礼只要在先王面前走上一波,事后便不会再次过问,毕竟邦国之交,又怎会在意这点贺礼。
早先来之前他便派人去查十四年前任职典客一官的是为何人,而他顺便来这里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些蛛丝马迹。
未曾想还真让他找到了。
那官役听到司马错问话,没有及时回答,反而看向了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