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太后数次举手想打赢安,到了又赶紧收力,最后只能轻轻的落在了赢安身上。
赢安这才清楚母后为何哭泣,自小他就听很多人说他绝对活不到成年,其中,就包括他的父亲。
可母后和大兄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他,直至今日,他已经成年,是母后和大兄硬生生的将他的生命延长了下去。
所以,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去完成。
阿嚏~阿嚏~
又是两个喷嚏,吓得惠太后直接跳脚,冲着殿外大喊:
“灼儿!!夭儿!!你们两个死妮子还不赶紧把本宫的貂绒拿来!!”
魏羊耳朵一动,在外面听到了惠太后的声音,赶紧过去传令,然后从殿外带着两个端着木盘的宫女来到门口,通报了一声,将她们领了进去。
赢安穿上貂绒,顿时暖和了许多,其实也并不是他不爱惜身体,新王即位,实在是有太多的事务要处理,加上各国还有不断的情报传来,都只能由他亲自整理,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
大兄曾告诉过他,一个帝王,必须要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样才不会偏听偏信,误事误国。
所以,他就与大兄一同建议父王,成立了一个只服从于秦王的组织——影密卫。
而如今这个组织,就掌握在他的手里。
一番波折,连哄带骗的安慰走了惠太后,章台宫又再度回归到了寂静之中。
魏羊将案前快要燃尽的烛台逐一换成了新的,才轻声道:
“大王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才没有那般羸弱呢,我看那殿外的宫女才叫羸弱,闭着眼打灯跟魔怔了一样,大王励精图治,看了整宿,都还精神着呢。”
赢安瞅了眼给烛台换蜡的胖子,好笑的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下,吩咐道:
“你倒是挺会说话,明个通知内庭,往后章台宫的宫女凡过了亥时,便分三班轮值,不用都在那傻站着了。”
说完便合上手中的竹简,丢到了一旁的矮几上,这些,是明天要与朝臣商议的事情。
“能侍奉大王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大王就是太好心了,该罚她们才是。”
魏羊已经换好了烛台,躬着身子等候吩咐。
赢安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随后按了按太阳穴,扩展一下臂膀,便再度拿起一个新的竹简打开。
“呵,有意思,当初姬哙宁愿让位与他的国相也不愿意将王位留给自己的庶子,如今王位又被这庶子请齐国之军夺了回去,最后自己反到落了个尸首分离的下场,何其悲也。”
赢安略微恍惚,眉宇紧皱,随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继续阅之。
“这姬职倒是个聪明之人,即位之后,便立刻扶植亲信,广纳贤士,估计不久便能摆脱齐国的控制,倒也算是个对手。”
“就是这黄金台还差些意思,想依靠千金买马骨来招贤纳才,得到的多是些贪慕权财的无能之辈罢了,比之大兄的太学府,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赢安再度摇了摇头,便将这卷竹简丢到一旁,并未放在矮几之上。
太学府是大兄当年为父寻医时所建,为了能将神医扁鹊留在咸阳,大兄决定效仿齐国的稷下学宫,在咸阳也建造一所学宫,让扁鹊能如孔夫子那般广纳门徒,弘扬医学。
扁鹊听之果然心动,便留在了咸阳,从此,医家正式坐落太学府,广招天下学医之人共同论道。
此后太学府不但设有医学,还增加了农学,工学,兵学,小说学等等。
不过大兄觉得小说学这个称呼不太雅致,便将其改为文学。
如果说齐国的稷下学宫是开启了诸子百家的学术大门,那么秦国的太学府便是让这个百家争鸣的学术时代达到了一个亘古未有的高度。
东有稷下学宫,西有太学青府(因太学府不设年龄,讲究学无前后,达者为师,故青年才俊者众多,又称青府),让诸多学子可以畅所欲言,也让诸子百家争相斗艳。
自此东宫西府,古今称颂,以为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