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我爸太不靠谱了。”
“欸,走慢点啊,累惨了。”
夕阳余晖,气温骤降。
徒步下山的两人又走了很长一段田耕路,脚步颠簸的裴朵艾小喘着气。
她指向面前的小庭院,“是这里吗?”
盛淮已经推开了矮小的栅栏木门。
几只肥硕的白鹅扑打着翅膀,栓在门口的大黄狗兴奋地摇起尾巴。
“阿黄,你长这么大了啊。”盛淮蹲到大黄狗跟前,摸起它的脑袋。
“是盛淮来了吗?”屋内传来沧桑却有力的男声。
一位花白胡子的老爷爷走到院外,他叼着老式烟杆,身穿的中山装干净整洁,布满皱纹的脸颊红润健康。
盛淮赶忙起身,有礼笑道:“老爷爷您还是这么硬朗。”
“就你一人来吗?”老爷爷拿下烟杆,嘴里吞云又吐雾。
“还有我的妻子。”盛淮说着回身看去,只见驻足在门口的裴朵艾正和一只大白鹅大眼瞪小眼。
顿觉丢脸的他轻叹了声,高声道:“喂,你怎么不进来啊?”
裴朵艾皱眉挤了挤眼角,“能不能,让鹅大哥给我让个路?”
盛淮耷拉下眼帘,一时无言以对。
天不怕地不怕的裴朵艾居然怕大鹅?
裴朵艾见盛淮不肯帮忙,便双手合十举到身前,撒娇道:“老爷爷,救救我~”
“哈哈!”老爷爷又叼回烟杆,快步走到门口抱起大鹅,语气豪迈,“姑娘,危险已解除!”
“多谢长官!”裴朵艾夸张地敬了个礼,在老爷爷的陪同下,大摇大摆地走向屋内。
经过盛淮身边时,她还昂脖瞪了眼盛淮,又一次炫耀自己多得长辈喜欢。
室内久未新刷的墙面有些斑驳,天花板的照明灯泛着不算明亮的暖黄光。
裴朵艾和盛淮坐在炕头上,好奇地环顾四周。
电视机是最古老的“大屁股”,沙发的花纹样式流行于十几年前。
尽管摆设简朴老旧,但一切都一尘不染、井井有条。
老爷爷将一大锅鸡汤端到炕头小木桌上,热情道:“天气很冷,喝点热的!”
“谢谢老爷爷!”裴朵艾早已饿地前胸贴后背,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大碗。
一口汤汁下肚,鲜甜浓郁,还温暖肠胃。
裴朵艾满足地咂了下嘴唇,舌尖回甘是草根的清香。
“老爷爷知道我们要来吗?”一旁的盛淮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怎么煮了这么多?”
“哈?”老爷爷愣了下,慌乱地连连摇头,“不,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要来?我没有千里眼,也不是顺风耳。”
看着他搪塞的模样,盛淮眯起双眸,幽幽开口:“这是不是您和我爸计划好的?”
“没没没,没什么计划!”心虚的老爷爷想要逃跑,侧身面向主卧,“我老人家习惯早睡,先回房了。”
将信将疑的盛淮撇了撇嘴,一边舀汤一边说道:“我晚上和您一起睡。”
“不行不行,我老人家睡地浅,身边有一点动静都睡不着!”老爷爷左右来回摆手。
随即,他挑眉凑近盛淮,指着偏卧小声道:“那儿是你们的房间,你要和老婆一起住。我在鸡汤里放了上好的陈年老酒,够你壮胆的。”
“啊?”盛淮眨了眨眼睛,根本没想到老爷爷的心思在这里。
“放心吧!”老爷爷与盛淮拉开距离,他看了眼沉迷喝汤的裴朵艾,故意放大了嗓门,“我老人家睡得很沉,你们的任何动静我都听不见,今晚就放肆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