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心中不服,低头时温温和和的问:“怎么了?”
好似云昭只是半夜来敲门求助的香客。
云昭咬着唇看他,他站在门口处,素衣外只披了件粗布外衫,修长的身子单薄,面容被昏暗的灯火映照着,似精雕细琢过的玉石温润。
她瞧着这么一个人,心中却不禁感慨。
——无论历经多少世界,这个人好似从未变过。
“无事。”云昭垂眸低头,对着他追问:“无事便不能看你了吗?”
静安微哂,无可奈何地提醒:“如今已经过了子时。”
没听过哪个公主半夜往男子住处跑的,更何况他还是个僧侣。
最起码明面上是。
云昭嗤笑一声,倒是难得强势:“莫不是有人敢说什么不成?”
静安垂眼,细想之后无可奈何地抿唇笑了,他侧身让开位置低低的笑着,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
“公主请。”
半夜进了他的门,会传出去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云昭也没纠正他的称呼,只低着头入了他的房间,房中檀香萦绕,另有竹香浅淡,相合在一起倒是不难闻。
她来过几次,从未进过内室,这次却是径直行到里面,坐在了竹床之上。
静安不过是关个门的工夫,转身瞧见云昭进了内室,心中不禁发沉。
他踟蹰许久,才缓步行于前,去只立在门口处不愿进去。
“公主……”静安无奈地开口,多年来他以自苦压抑复仇之心与野望,一应吃穿用度和寻常僧侣也并无不同之处。
竹床上不过拿粗布盖了而已,连一床单薄些的褥子都没有。
他的公主身上绫罗华贵,发间簪可值千金,却坐在这陋室之中,可怜的像是只被禁锢的金丝雀。
静安的眸子暗了暗,他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公主,心中无端生出许多诡谲的妄念。
连着念了几声佛,静安勉强压下心中欲念,也不敢再上前半步,只静默的垂首立在门边。
“她都告诉你了。”云昭平静地陈述,神色间满是平静。
果然为此来,静安心想,自嘲地笑了。
“是啊,昭国百姓想要得救,却需得我这个前朝的遗孤以身入药……”他不觉嗤笑出声:“当真是……可笑……”
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些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左右对他来说,这些人也不过是乱臣贼子。
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真当事情来临的时候,他却不自觉的心软了。
也许,他是真的无法成王侯之势吧……
静安认命般闭了闭目,不觉在心中哀叹了口气。
“若为此事,公主请回罢……”静安捏了捏手指,才狠下心肠说:“不过是放些血而已,出家人慈悲为怀,小僧定不会推拒。”
云昭也是瞧了原剧情中这位的死法后生了心结,方才被零零点破,才倏而回神。
这一次,三方势力加和,总不至于叫他和原剧情一样,孤身放血,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说到底,不过是……
关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