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上前,拖着烂泥一样的胡美往出走。
胡美亡魂皆冒,浑身瑟瑟发抖。
锦衣卫的诏狱,就没听说又进去的人,能囫圄出来的。
“皇爷,臣知错了,皇爷,皇爷!”
“太子爷,太子爷,您帮臣说句话,说句话呀!”
“皇爷,皇爷............”
胡美的声音渐渐远去,屋里朱家爷仨谁都没说话。
朱雄英是事不关己,躲在一边看热闹。
而朱元璋则是瞪着朱标开口,“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滥好心?”
“不是儿臣滥好心,即便临川侯有罪,也该督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若父皇失手打死了他,于您的清名有损!”朱标低声道。
“清名?”朱元璋冷笑,“咱这辈子就没指望能落下啥好名声!”说着,扔了手里的刀,“以后那些杀才犯事了,不许你开口求情!”
“父皇!”朱标苦笑道,“到底是国朝的老臣,宽容半分吧!”
“哼!”朱元璋皱眉,“你当老子乐意没事杀人?”说着,继续道,“咱已经下旨了,让锦衣卫去好生查查,看看勋贵们是不是都和胡美这杀才一样,贪得无厌。家中金山银山了,还要在外头与民争利。看看他们家中的奴才,是不是也这么猖狂!”
说到此处,上前几步,“这些杀才,都是蹬鼻子上脸的,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今日你迁就他们,来日你就要头疼!”
“咱对他们严厉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说着,朱元璋忽然一指朱雄英,“还不是为了他?”
“这些事,你不要管。这些天求你的人定然不少,你别管他们!”
一听这话,朱雄英就知道,朱标担心的来了。
老爷子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当然要借胡美一事,好好整顿下朝堂上勋贵外戚之中的歪风邪气。
“父皇,儿臣没有旁的意思,不是庇护他们,儿臣也知道他们私下里什么德行,而是........”朱标苦笑下,“而是,快过年了,您老也忙了一整年了,咱能不能过个安稳年!”
“就算是事,能不能过了年再说!”朱标继续道,“大过年的,何必弄得人心惶惶,何必在过年时候杀人?”
朱元璋沉思片刻,“杀人还要看黄历吗?”说完,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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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朱元璋走远,朱雄英凑到朱标身边。
“父亲,保不住了?”
朱标笑笑,“保得住!”
“皇爷爷说要杀人了?”
“大过年的,杀啥杀!”朱标笑道,“你皇爷爷最后一句是气话!”
朱雄英想想,继续问道,“你方才说能保得住,那为何看着胡美被下了镇抚司的诏狱!”
“你小子这会儿怎么这么笨?”朱标敲了一下朱雄英的脑袋,“把他从诏狱中保出来的恩情,是不是比在这保他的恩情大?”
朱雄英恍然大悟,“高,实在是高!”